“反其道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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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陵郡王夫婦鰈離鶼背,感情不和的消息到底還是傳到了汴京。
彆人尚可當成一樁笑話看待,但長公主卻坐不住了。
兒媳婦臨盆在即,兒子卻這麼不懂事,被煙花女子迷了雙眼,她對此半信半疑,又是焦慮又是埋怨,但人在京城力不從心,隻得寫信給兒子兒媳,該罵的罵,該哄的哄,上萬字敦敦教導,然後讓人快馬加鞭地傳到揚州。
辛夷收到信時,已是五月底。
驕陽似火的日子,長公主的來信就像一絲清涼的微風浸入心扉,整個人都涼爽起來。
在信裡,長公主痛罵兒子,極力安撫辛夷,並表示要不是暑熱當頭,難獲官家準允,出不了汴京,她一定要親自來揚州來幫她討個說法。
隨信捎來的,還有嬰孩的小衣裳小鞋子等一應用品。
有這樣的婆婆,辛夷十分知足。
但這個時候,她沒有辦法向長公主坦言和傅九衢的真實情況,隻能在回信時,不痛不癢地告訴長公主,郡王待她很好,夫妻感情也沒有傳聞的那麼不堪……
“姐姐就是心軟。”
湘靈在一旁磨墨,看她大著肚子麵帶微笑的寫信,嘴巴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為什麼不告訴長公主,讓長公主為您做主?”
辛夷瞥她一眼,“多嘴!”
湘靈輕哼,“我就是替姐姐委屈嘛。你看看你這肚子……都快臨盆了,郡王卻是半步都不踏足天水閣,好像忘了要當爹這回事似的,就連穩婆,都要周老先生幫忙去找,太過分了……”
“湘靈。”辛夷聽到她們這麼說傅九衢,心裡很不是滋味。
“郡王有郡王的事情要辦……”
“有什麼事情,比姐姐和孩子更重要?反正我就沒見過像他那麼當爹的人……”
辛夷抬頭,見湘靈瞪圓個眼睛,一臉不服氣,不由笑著搖了搖頭,靜下心來寫信,不再跟她多說。
在丫頭們眼裡,傅九衢自然是不稱職的丈夫和父親。
一開始的小夫婦齟齬,下人們都以為過幾日就好了,畢竟郡王待郡王妃如何,人儘皆知,哪裡曉得,從郡王搬去金風院,這天水閣愣是一步都不來了……
外麵都說,郡王是公務繁忙,短短日子以來,辦了揚州好些個積案陳案,民生賦稅,大事小事更是親力親為,每天都泡在衙門裡,夜以繼日……
尤其前些日子,揚州出現一種怪病,傳染了不少民眾,知州大人勞心勞力,親自帶領郎中熬藥出診,很快就將疫情扼殺在搖籃裡。
對傅九衢的看法,眼下完全是兩個極端。
皇帝對他主政揚州後辦的這些實事甚為欣慰,來信全是嘉許。長公主的信裡卻是半點不提他的政績,隻罵他對十一不好,就是忘恩負義。
而老百姓口口相傳,說揚州來了個鐵麵無私的傅青天,為民做主,想民所想,急民所急,不徇私情,是一個難得的好官。至於府裡上下,尤其是天水閣的丫頭們,背地裡卻是認為郡王一定是有了新歡,被那個千媚萬嬌的湄娘子迷住了。
要不然,哪會一眼都不來看郡王妃?
“知州再忙,能忙得過皇帝麼?皇帝操勞天下大事,也沒耽誤他臨幸後宮嬪妃,開枝散葉啊
……”
見湘靈越說越不像話,辛夷沉下臉來,瞪她。
“再不閉嘴,你就出去。”
湘靈眼眶一紅,有點委屈,“我不說了。”
為了辛夷和傅九衢的事情,她最近沒少去找程蒼,可程蒼那個鋸了嘴的葫蘆,一問三不知,多一句都不肯說,搞得她對二人的感情也沒了信心,有點鬱鬱寡歡。
一個磨墨,一個寫字。
好半晌,房裡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撲——
銀霜在窗外撲楞幾下翅膀,辛夷側目一望,將寫好的信交給湘靈,“拿去給程蒼吧,一並寄出去。”
傅九衢有與汴京傳遞書信的渠道,讓他轉寄給長公主是最為便利,也最為合理的。
湘靈憋屈地哼一聲,拿著信出去了。
辛夷撫著肚子慢慢地站起來,迅速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折卷起來,走向窗邊的銀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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