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看著三念耷拉小臉的樣子,輕笑一聲,往傅九衢的碗裡布菜。
“這些天,你累壞了,人都曬黑了。多吃一點。”
傅九衢:“嫌棄我不是小白臉兒了?”
噗!辛夷忍不住笑,“郡王想當小白臉不成?”
傅九衢挑了挑眉,“養我。”
“呸!不要臉。”辛夷嗔笑地看他一眼,不顧形象大快朵頤。
片刻才發現傅九衢慢條斯理,吃相十分斯文,趕緊吐吐舌頭停下筷子。
“在想什麼呢?屍體都尋回來了,揚州這邊的案子可以結案了吧?”
吃火鍋的時候說屍體,是有些敗胃口的。
傅九衢看辛夷麵不改色,皺了皺眉頭,拿過帕子輕拭嘴角。
“這般混賬罪行累累,罄竹難書,單是整理口供和百姓訴告,都得花費些時日。”
“這麼說,還得容他們多活些時日了……”辛夷頓了頓,又抬頭問他,“我聽說,陳氏和鬱湄也指證了葛庸?”
傅九衢輕輕嗯一聲,“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辛夷輕咳。
傅九衢轉頭過來,莞爾:“我說他們。”
辛夷哼聲瞪他,接著又道:“葛庸傷天害理,殺了這麼多人,陳氏和鬱湄想來是不知情的,無非得些錢財罷了。”
傅九衢道:“葛庸也不知情。”
辛夷:“這是何意?難道葛庸也被蒙在鼓裡?”
傅九衢道:“葛庸犯案,所為無非錢財罷了。高明樓隻要拿錢財美色喂飽了他,便可以在揚州府地界胡作非為了,怎會告訴他那麼多事?葛庸也不是傻子,他要知道高明樓要的是顛覆皇權,便是給他金山銀山,也是不敢的。至於楊懷敏……哼!他倒是慣貪。這些年胃口養得越來越大,早就收不住手了。”
“一個太監,貪那麼多錢財何用呢?!”
“一個太監,除了貪些錢財,還能貪點什麼?”
“……”
辛夷看著他嚴肅的樣子,忍不住歎口氣。
“說來說去,這一樁案子的脈絡已經很清晰了。是高明樓利用了官員的貪婪,以錢財美色誘之,讓他們為自己所用。如此便形成了一條官匪勾結的罪惡之路。”
傅九衢替她燙了菜,放在碗裡。
辛夷又道:“高明樓一心報複宋室,報複你我。但他要做到這些並不容易。一要錢、二要兵、三要身份、四要武器,缺一不可。所以,他一麵利用鬱渡母子,獲得南唐藏寶,企圖東山再起。一麵加緊研究和製造火器,這才鬨出那麼大的亂子來……說到底,一樁舊恩怨,惹出新仇恨。”
傅九衢仔細看她一眼。
“高明樓對你,不曾懷有報複之心。”
辛夷不跟這個醋王計較,淡淡地道:“無論如何,他這樁案子和葛庸楊懷敏的貪墨受賄又是不同,還牽扯到南唐李氏後人,你要準備怎麼向官家交代?”
傅九衢認真吃著鍋子,好一會兒才停筷看她。
“近來官家的案頭,已然堆滿了參我的劄子。我如何交代,須得看官家如何反應……”
辛夷微微一驚,“參你的?參你什麼?”
傅九衢道:“南唐餘孽,有謀反之心。”
上次藏寶洞中,辛夷隻看到玉璽金印龍袍冠冕,彆的都被傅九衢收了起來,不曾得見。但從鬱渡和他的關係,她多少猜到了一點。
隻是,九哥不說,她便沒有相問罷了。
辛夷靜靜地看著他,“那你怎麼打算的?讓官家猜忌,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傅九衢冷笑,“那些參我謀反的劄子,便是我讓人呈上去的。”
辛夷:你這又是打的什麼主意?
傅九衢:你猜。猜中了爺賞你一吻。
辛夷:猜不中呢?
傅九衢:娘子賞我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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