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那個男人,瞧著好像有點眼熟,又好像完全沒有見到過。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那位啊。”方八奶奶略做回憶後笑道;“那是個大夫,姓淩。之前八少爺剛來京的時候水土不服,請了好幾位大夫給看,都沒能治好。後來遇到淩大夫,他給開了兩副藥,都還沒吃完就已經妥當了。”
聽聞是大夫而且姓淩,玲瓏第一個反應就是想到了淩玉。
雖說她是被淩玉救了的,可當時淩玉給她看診的時候,她一直都昏迷著,根本就沒有瞧見這個人的模樣。
現下聽聞方八奶奶的話,玲瓏心裡下意識就冒出了這個想法。又沒有法子立刻去證實。
不過,讓她疑惑的是,按著淩玉和柳如兒對七叔叔說過的那些說法,淩玉來到京城,知道柳如兒沒事,直接帶了人離開就是。為甚還會出現在這兒?莫不是還有旁的事情?
一個該走沒走的人,又是出現在了方家的宴席上,由不得她不在意。
玲瓏暗自把淩玉的事兒擱在了心上,打算回到家中後遣了人去查查這個人的行蹤。
車子緩緩行駛。
玲瓏倚靠在車壁上閉目小憩。
誰知道她回到了菖蒲苑後,還沒來得及遣了人去查探淩玉的消息,卻是聽聞了另一樁事情。
“什麼?”她拿著的茶盞還沒湊到唇邊,就又擱回了桌子上,“你說皇後和太後娘娘吵起來了?”
眼前的長河躬身而立,看她放下茶盞,順手給她添了些水,“可不是。皇上訓斥了皇後娘娘一番,還逼著皇後娘娘給太後娘娘認錯。親眼看著皇後娘娘做了,方才罷休。”
一說話,沒注意到手裡頭的輕重。不小心水太滿,溢了出來。
長河趕忙手慌腳亂地擦去溢出來的水。恍惚間聽見小姐好似講了句什麼,他因為剛剛一直注意力都在擦水上麵沒有留意到。於是停住手裡動作問:“小姐您說什麼呢?”
“倒也沒什麼。”玲瓏低聲喃喃說:“不過是覺得現下皇後的表現有些失常罷了。”
沈家一朝敗落,家中所有人都投入了監牢之中。唯有沈靜玉,因為在那場婚事之後一直跟著廟裡的人在各處遊走,所以暫時不曾入監。而且,她也一直沒有回到京城來。
據說沈老太太還曾在牢裡抹眼淚。
“那個混賬孩子。”沈老太太不住地抱怨著,“養了她那麼大,最疼的就是她。末了也就她,最薄情寡義,竟是不肯看我一看。”
牢裡的其他人都勸沈老太太,孩子在外頭活著肯定過得不錯。如今大家都是這個模樣了,總不能希望孩子還跟著過來吧?
眾人百般的好言好語都用儘了。可是沈老太太依然不買賬。依然在抱怨著。
玲瓏自然是懶得理會沈老太太如何的。她的注意力一直擱在了沈靜玉的狀況上。
雖然沈靜玉沒有落網,可是依著飛翎衛的本事,斷然不可能查不到她的蹤影。隻是奇怪的是,皇上一直都沒有特意讓人去捉拿她,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皇上的意思,玲瓏自然不好多去揣測。不過她很肯定的是,這事兒有點蹊蹺。
現下聽聞沈皇後居然去衝撞郜太後,玲瓏愈發覺得不可思議。
沈皇後做事素來很有自己的一套主意,是個心裡很有主見的。再加上母儀天下那麼多年,看事情的眼界不至於太過狹隘。
如今沈家和她自己是個什麼情形,她應該最清楚不過。為什麼還會去觸怒太後娘娘?
玲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是讓他仔細說,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偏偏她現下身子沒有痊愈,沒有精力去關注太多的事情,不可能把心思放在一個沒有頭緒的事情上麵。故而隻能暫且把心中疑惑擱下,專心於其他的事情來。
短短數日功夫裡,玲瓏陸續把錦繡和冬菱嫁了出去。歡樂喜慶的氣氛充溢在品茗閣中。
時日倏忽而過,一晃神的功夫,幾天就過去了。這便到了玲瓏大喜之日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