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一個小小的墨色身影便出現在了毓慶宮前殿。像是早已習以為常,宮人們很快備好了茶點,為首的琥珀笑吟吟地走上前來:
“大格格來了!”
“汀蘭姐姐昨兒特意去摘的銀桂,這牛乳也是外頭莊子剛送來的,說是十爺特地從海外弄來的斑點牛,格格快嘗嘗這茶可合口味?”
“多謝琥珀姐姐!”
“汀蘭姐姐的手藝,自是極好地。”
將手中長劍束在腰間,手裡的牛乳茶尚還帶著些許白汽。熹微的晨光下,琪琪格月牙似的眼睛微微眯起,漏出兩顆潔白小虎牙來。
到底是個五官明媚的小姑娘,這一笑,連身上略顯暗沉的墨色勁裝都顯出了幾分靈動勁兒來。隻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往往校場上飄去。
“格格無需著急,殿下昨兒新得了一株好藥,這會兒人還在藥房裡呢。”
話雖如此,不等新製的點心上桌,琪琪格便已經提著小劍來到了校場之上。
為首的琥珀不由輕歎了口氣。
自那日起,琪琪格每日天不亮便拿著一柄自己刻的小木劍往毓慶宮跑,寒暑無懼。琪琪格並非是個愛與人添麻煩的性子,大都安靜地站在一處,靜靜地看著自家太子二叔練劍,亦或是不斷重複當日胤礽所教授的那些最基礎的劍招,偶爾胤礽也會指點一二。
不同於胤禟皇阿哥們等人每日課程繁縐,劍術一道不過尋常消遣。琪琪格卻是將這個作為自己唯一的事業,每日回去後仍是勤習不輟,有時早上過來胳膊都是腫著地。這一年多下來,倒教毓慶宮一眾母愛泛濫的小姑娘很是添了幾分心疼。
不過同樣效果也很是顯著,起碼現在已經能跟胤禟等一眾皇叔打個有來有往。生怕以後被小侄女兒按在地底下摩擦,連素來吊兒郎當的小九,私下武課都勤勉了許多。
胤礽過來時,小姑娘臉上已經多了許多汗珠,饒是如此,手中的長劍卻仍是穩地。
“二叔來了!”
空氣中傳來些許的藥香,帶著如雨後春竹般淡淡的清氣,琪琪格當即收回了劍勢,轉頭便見一旁丹桂下,一襲月青色長袍,此刻正含笑著看著自己的二叔。
琪琪格小跑著上前,語氣輕快道:
“二叔今兒心情好像很是不錯,看來昨日定然收獲甚佳。”
這一年多下來,已經足夠教小姑娘認識到,眼前之人雖瞧著如天宮明月,最是高不可攀,然為人卻是極是可親。起碼這會兒,對小姑娘的直言直語,胤礽並沒有被窺視的冒犯,反倒隨手將一個通體玉白,刻著卷毛小犬的玉瓶拋了過去。
琪琪格忙不迭地接下,入手後反倒宛若燙了手的山芋,玉瓶隻有拇指粗細,入手更是輕飄飄地,然而誰都知道,越是精致,這裡頭放著的最是金貴。
像是偶爾拿來賞人,亦或著當作節禮送出去的大瓶養生丹,雖也效果不凡,但比起手中這個,卻絕對是猶如天哲。
琪琪格剛想推拒,便聽來
人語氣輕快道:
“原是要送與四弟的新婚賀禮,沒想到這次成果竟是十分不錯,本來能有一顆成品已是偶然,誰想還能多上兩顆,想來也是與你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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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是胤礽修為有所突破之故,雖還未到達築基中期,卻已經隱隱約約摸到了那個坎。
因而這會兒如琪琪格所言,胤礽心情確實不錯。
啊這……
抱著手中的小木劍,不明真相的琪琪格臉色發木。雖然這段時間下來,已經對自家二叔隨心隨性的性子有幾分了解,但萬萬沒想到,竟會隨心到如此地步。
這麼貴重的東西,輕飄飄一句與你有緣是認真的嗎?
琪琪格巴掌大小的小臉皺做一團,難以置信又帶著濃濃糾結的目光瞧著很是有幾分可樂。胤礽忍不住上前揉了一把。
“說來琪琪格過來這麼久,二叔還沒送過什麼東西,這顆藥名喚煥生,與當年承乾宮所用那顆有所類似,不過效用更強上一些,能最大程度修複人體生機,用於生命垂危之際。”
“就當是,二叔送予你的保命之物吧!”揉了揉小姑娘的已經有些淩亂的小腦袋,胤礽帶著笑意道:
“畢竟咱們大格格這般活潑可愛,二叔還等著日後劍術大成,能同你好生較量一番……”
這話雖有一二分誇張,卻也並非全然做假。目前為止,在胤礽看來,日後真正能在劍術一道有所成就的,也就眼前之人了。
無他,從來天賦易求,至堅至誠之心難得。
這麼棵好苗子,饒是胤礽,也會有幾分惜才之心。
最後,琪琪格到底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將玉瓶放入了懷中最深處,隻心下,卻對習劍愈發上心。
若是以前,還是為了自個兒能變得更強,那麼如今,便是想著有朝一日,真正能將太子二叔所創劍道繼承甚至傳承下去。
晨曦下,小姑娘執劍的神色,愈發堅毅了幾分。
同小姑娘糾結萬分相比,聽到此事的胤禟丁點都不客氣的將東西揣到了自個兒兜裡。至於是討厭鬼老四的添頭,得了好處的胤禟更是毫不在意。
都是同樣的東西,說來老四還是被他占了大便宜呢。胤禟自認在自家二哥眼裡,自個兒份量同老四也差不離什麼,沒道理老四成婚時有的,他會沒有。
屆時雙倍的好東西,雙倍的快樂。
間接從小氣鬼四哥尾巴上拔毛,一連幾日九阿哥心情都很是不錯,可惜得瑟沒多久,就被宜妃娘娘出了端倪。懷裡還揣沒熱乎的玉瓶就這麼被收了去。
胤禟:“………”
人乾事?
“額娘不帶您這樣的?這可是二哥特意送給兒子的,這可是兒子的私人財產。”
翊坤宮,這會兒諾大的內殿,隻餘母子二人,若非顧及自個兒阿哥爺的體麵,九阿哥恨不得躺到地上撒潑打滾。然而不論怎麼鬨,常日裡異常疼他的宜妃愣是沒有鬆口。
“既是你的,這東西日後總是要用在你身上的,隻暫時
保管罷了,額娘難不成還能貪你的不成?”
“那可不一定!”懶懶地倚在軟榻上,胤禟忍不住撇了撇嘴:“兒子隻有您這一個額娘,額娘您可不是隻有我這一個兒子。”
身子一歪,側身躲過自家老娘丟來的蘋果,胤禟毫不在意自家額娘惱意,嘴上兀自巴巴道:
“難道兒子說的有錯嗎?若是日後五哥,十一弟出了事兒,難不成額娘能乾看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