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1 / 2)

誰也想不到,掀開車簾,緊隨張若霖身後被抬進來的竟是一具女屍。

眼前女子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眉目極是秀致,臉色卻尤為蒼白,梳著小兩把頭被兩股半舊不新的發帶紮在後麵,身上的衣服卻是極新。渾身上下除了手上被紅繩拴著的一小片鈴鐺外,並無二飾。

明顯隻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

讓胤礽在意的除了明顯失血過多的症狀,眼前之人眉心處隱約還殘留著淡淡的陰氣。並非死人所攜,更像是……

胤礽皺了皺眉,聲音也沉了許多:

“這個人,若霖是在何處發現的?”

“回殿下,打從上次在宮中見過那株異花後,回去後便使人留意了一番,尤其是長期滯留在京亦或者時常往來的外族人員。其中有一位蕃僧最行蹤最是神秘,近日裡還常和海外那些番邦來使湊到一處………”

“前些時日,底下人來報,說是看見這些人好似在往河中處理什麼東西,若霖當初吩咐過,底下人不敢打草驚蛇,直到那些人離開,才將麻袋裡的東西撈了上來。”

深吸了一口氣,張若霖方才繼續道:“早在來之前,我已經尋了位極其老道的仵作親自驗看過了,這位姑娘全身上下隻有小臂上的一道劃痕,死因正是失血過多……”

“而且還是連續多日失血………”

這意味,連想到那日的玉麵觀音,張若霖心下自是有了猜測。而胤礽則直接肯定道:

“若霖所猜不錯,且這女子確屬純陰。且當日有一點是我不曾提過的。那便是隨著玉麵陀羅愈發長大,每日所需要的血液隻會愈多………”

當日但凡成嬪再晚上十天半個月,要麼花毀,要麼人亡。胤礽看著眼前血色儘失的少女,明明是炎炎夏日,目光似是被淬了一層寒冰。

“這可真是………喪心病狂!”

張若霖眉心緊皺,麵上素日裡迎著的溫雅的笑意也在這一刻徹底消失。

二人趕過去時,蕃僧所在之地早已人去樓空,甚至連半件隨身之物都未曾留下,唯有空氣中尚存的淡淡血腥味,已經牆角處一朵隻剩枯葉的盆栽,提醒著二人這裡曾發生的一切。

“殿下,是若霖魯莽了!”

張若霖當即拱手一禮。

到了這一步,張若霖如何不知自己已然打草驚蛇。但他著實想不通,這人究竟哪裡發現的不對。

“那人並非普通人,有些神異手段你們應付不來也是常事。”胤礽抬手,將小院內殘餘的汙祟之氣徹底打散。

兩人回去後,少女的屍身很快便被人抬下安葬,看出這姑娘親緣稀薄,甚至隱有晦色,胤礽眸光微動,旋即便息了讓人去尋親友的心思。

小亭內,看著腳下悠悠流淌過的湖水,一時間二人都沒有說話。

“殿下,您還記得當日你我二人遊曆邊塞,其實當日若霖便有話想問,您曾經說過,此間修行之路已然基本斷絕,常人便是有一二資質

,也難以踏入真境。”

“但當時也是您親口所言,那些番僧喇嘛中不乏有真能者,不知這其中可有旁的緣由???[]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張若霖認真詢問道。

眼前之人品性如何,胤礽自是清楚,且以兩人的關係,也沒什麼好隱瞞地,徑自在石桌前坐下,給兩人分彆添了茶水,胤礽方才輕歎一聲開口:

“告訴若霖也無妨,這世上,除了刻苦修行外,其實還有一種法子可以獲得法力,那便是傳說中的祭神。”

“祭神?”似是想到了什麼,張若霖臉色陡然難看了許多,還是借著手中清茶方才勉強壓下了心間的惡心:

“那麼那些人當日,還有早前看到的那些人皮鼓……”

胤礽神色同樣冷寒,卻還是點了點頭:“以若霖的聰明,心裡想必已經有了答案。”

當年他們北上遊曆之時,曾途徑藏族,沒成長卻恰好遇到所謂祭天之舉,據說是因為疫情,大量人口死亡,喇嘛們一致宣稱是神靈不高興而降罪人間。

藏族的一些傳統,胤礽早前於書冊之中並非不聞,但真正看到那些從小被割下耳舌,活生生禁錮在寺廟之中,甚至最後還要以那般殘忍至極的手段取皮為鼓,仍是叫人心生寒意。

自那日後,胤礽同張若霖有好幾日都未曾進食,甚至任何帶皮肉的食物都能叫人心生反胃。

最後胤礽親自出手解決了疫症,方才了結此事,但那時很多孩子已經回不來了。不過經此一事,喇嘛教徒在藏區威信驟減……

或許也是因著此事,無法收到足夠的“祭品”,這些人方才將主意打到了玉麵觀音之上。

胤礽心想。

但有一點他卻是想不通,按理來說玉麵觀音已經許久不曾出世,甚至隱隱有早已經滅絕的傳言。早前成嬪拿出那株已經叫胤礽心訝不已,如今這人手裡竟然還有另一株。

如果這些東西是很早以前便有,依著那些人的殘忍程度,胤礽不信這些人會無動於衷?

所以這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有方才若霖所說的外蕃之人,也叫胤礽心下不得不去在意。

最重要的一點,方才那股陰邪之氣,以他如今的修為,竟未能探得去處,這本身便已經是極度不合理………

輕扣著大理石桌,胤礽不覺眉頭微皺,一旁的張若霖鄭重一禮道:

“殿下,方才之事,若霖這輩子隻會爛在心中,絕計不會外傳一句。”

深知人心可怕,張若霖絲毫不敢去賭,為了丁點微末修為尚有人能做得如此地步,倘若是……

張若霖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氣,隻覺今日陽光,當真格外刺眼一些。

“若霖倒也不必如此擔憂,如今靈力衰微,便是尚存一二走了歪道的野神,實力終歸也不過爾爾。”想到阿玉的話,胤礽心下也多了些許安定:

“不過,若霖的顧慮並非沒有道理,這件事,除去你我二人,不會再有另外一人知曉。”

“包括幾位皇弟。”

迎著燥熱的夏風,張若霖輕歎了口氣。

為了好友安全,張若霖自是被留在了茗園,自那日後,胤礽不是沒有嘗試施法尋找那股邪氣,但不知為何,俱是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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