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泥巴院一下變得安靜起來。
“老二,你去把你媳婦哄好,把院門關上。”等看熱鬨的人慢慢散了,江豔這才有精力打量這個屋子。
泥土坯牆,泥巴地,茅草屋,四麵漏風,要是雨大點,她都懷疑這房子能被雨水衝走。
幾個兒子麵黃肌肉,曬的黢黑,身上穿的都是粗布麻衣,還打滿了補丁,腳上還穿著草鞋,看著就像是逃荒的難民。
眾人都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尤其是林南,甚至都已經做好被他娘毒打的準備了。
“咕嚕~”
江豔聽到了自己肚子叫的聲音。
她小時候雖然也是農村的,但是活了這三十多年,從來沒有感受過肚子餓的滋味,家裡再不富裕都不會斷了吃食,最多就是沒辦法餐餐大魚大肉海參鮑魚。
她咽了咽口水,嗓子眼火辣辣的疼,不知道多久沒喝過水。
林東小心翼翼的道:“娘,金花去挖野菜了,也快回來了,一會就可以做飯吃了,我去接她。”
今天發生這麼多事,娘肯定會發脾氣,說不定會動手打他們,與其在這裡等著挨罵挨打,還不如多做點事。
隻是還沒等他起身,門就被推開,一個滿身補丁的瘦弱女子背著簡陋的竹筐進來,還牽著個兩三歲的蘿卜頭小孩。
這就是她的大兒媳王金花,和孫子小豆子。
王金花見眾人都看向她,連忙說道:“娘,今天挖到不少野菜,我這就去煮了。”
這個院子隻有三間房,一個房給大兒子一家三口住,還有一間房隔成了兩間,她和幾個兒子住,然後就是一個堂屋,邊上搭了個破爛簡陋的草棚子當做廚房。
王金花彎腰從背筐裡撿起一把野菜,跟在她身後的小豆子也有模有樣的撿起一把,三歲大的孩子瘦巴巴的,瘦的一雙眼睛大的格外明顯。
這年頭,家家戶戶都窮的叮當響,年成不好,地裡沒有好收成,家裡天天都是野菜糊糊放一點點粗糧麵粉,一做就是一大鍋,算是一家一天的口糧。
要不然劉家也不會把劉小夢嫁給林家。
土灶上有一口漆黑的大鐵鍋,兩隻耳朵已經掉了一邊,看上去有些年頭,是這個家裡最值錢的物件。
沒過多久,一大鍋野菜糊糊就做好了,一家子就在堂屋吃飯。
幾塊土磚壘的,搭上一塊還算平整的木板子就是飯桌。
今天發生的事兒有點多,一大家子的氣氛都有點低沉,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飯桌上,幾人利落的擺好碗筷,每人跟前都有一碗野菜糊糊,瞧著黃不黃,黑不黑,令人沒有食欲。
“咕咚~”吞咽口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