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一會,一家人整裝齊備,又趕往打穀場去脫穀,江豔帶好草帽,背著一罐下火的甜茶水,這是王金花熬煮的下火茶,加了糖後,味道更加甘甜好喝。
村裡的打穀場就是一大片空地,光禿禿的就剩下一片泥地,因為村裡每年都在這裡脫穀脫殼,這片土地踩的緊實又光滑。
這時候打穀場已經堆積了不少稻子,幾乎全村割好的稻子都會拖運到這裡慢慢脫穀,若是家裡有空地又等不急摜鬥的,才會拖回家慢慢折騰。
“這時候沒啥人,那邊有個摜鬥是空著的,咱們先拿來用用。”林東指著不遠處的摜鬥:“大家一般都是下午才過來脫穀粒,這時候應該沒啥人用。”
江豔點點頭,示意幾個兒子去搬摜鬥,林西個頭大,聞言立馬就跑過去,還沒等其他人幫忙,他一個人抬起一角,往上一頂一翻,摜鬥就穩穩當當的壓在後背上,被他輕鬆的背抗到自家稻穀傍邊。
江豔看的目瞪口呆,再一次感歎林西的力氣之大,她麻利的圍上頭巾帶上草帽,幾個孩子也一樣的操作,拍打稻穀的時候會有漫天灰塵,乾癟的稻殼和枯萎乾碎的稻草碎葉會隨著人力浮動到空中,不捂著一些的話,眼睛鼻子都容易嗆著。
大家武裝好之後,這才開始乾活,兩人輪一邊,一個抱著一把稻穀,拍打脫落完之後換下一個,如此反複循壞。
炙熱的太陽烘烤著大地,留守在打穀場的村民的嬉笑言談,小孩們紮堆在一起玩耍,稻草裡時不時會有鮮活的螞蚱和油綠的禾蝦來回蹦躂,孩子們風風火火的四處去抓,一人拿著一根狗尾巴草,不一會串了一串又一串。
大人們的歡聲笑語,孩子們的嬉笑玩鬨,稻穀脫落穗子拍打的響聲,營造了一副溫馨豐收的畫麵,江豔看著小豆子雀雀欲試的模樣,揉了揉他的小奶膘。
“阿奶,我去抓螞蚱,咱們可以炒著吃。”小豆子握著小拳頭,滿眼期待,要不是忙著幫忙乾活,他也要抓好多螞蚱,這些可都是肉肉。
“二筆,小四,你們帶著小五和小豆子去抓螞蚱,晚上油炸給你們吃。”江豔喊了一聲。
林北最近個子長了一些些,早晚一杯鮮羊奶還是很有效果的,一家子都長了不少肉。
“小姑姑,我還是不去了,我可以繼續脫穀子。”二筆猶豫的拒絕道,他能做的就這幾樣活了,可不能貪玩。
江豔拍了拍他一身的灰塵稻葉:“等你長大些再來乾這些活,你就比那摜鬥高個小半個頭,還是乖乖去抓螞蚱,多抓些,晚上等著加餐呢。”
二筆個頭小,摜鬥又和他差不多高,每次抓一小把稻穀站在旁邊,水稻杆子都打折了,稻穀倒是掉進摜鬥裡麵了,但是回彈的穀粒彈的小家夥臉頰紅紅,都不知道是他在打穀子,還是穀子再打他。
二筆小臉一紅,有些扭捏的說道:“以前都是在木盆裡麵脫穀粒,這還是第一次用摜鬥……”
“好了,彆貧嘴了,姑姑知道你是好孩子,小四,帶大家去抓螞蚱,咱們家人多,你們多抓些。”
“好嘞娘,我們這就去抓。”林北紅撲撲的小臉笑的晃眼,往年他們也會抓螞蚱禾蝦,那時候家裡窮,這些蟲子算得上一道肉菜,一到秋收的時候,他們總是在稻田裡抓來烤著吃。
江豔看著一排四個小蘿卜頭到處去抓蟲子,她也加入到脫穀粒的隊伍中,這種充實又忙碌的生活,她是越來越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