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階層分級很明確,士農工商,她隻是個排在最末端的商戶,雖然華芳樓也是商戶,但對方和朝廷掛上了關係,就不是她一個小小的百姓能招惹的。
江豔抿著嘴,眉頭皺的死死的,林家的生意才剛剛發展起來,要是華芳樓真的自己拒絕站位而發難,那林家肯定毫無招架之力,不管是什麼時候,官方的力量都是普通人無法抗衡的。
見江豔變了臉色,沈星元莞爾一笑,還以為對方動心了,當即追問:“考慮的怎麼樣?隻要你跟了我,你林家的所有生意我都會參與,並且幫你銷到全國,有朝一日,說不定還能銷往咱們的附屬國呢。”
遲疑了一會,江豔低沉的聲音問道:“如果我不答應,五爺會怎麼對付我們林家?”
沈星元一愣,瞳孔在一瞬放大了好幾倍,他甚至都不敢相信,這麼一個鄉野寡婦,居然會想要拒絕他的邀請!
江豔平緩的聲音說道:“華芳樓的背景很大,按照五爺說的,想必華芳樓跟隨的不是太子就是能與太子有一爭高位的皇子,我們隻是平頭百姓,皇家的事我們不懂,也不敢參與!”
“如果五爺要用朝廷的力量威脅農婦加入華芳樓,農婦不敢不從,但如果五爺隻是以愛才之心邀請,那農婦多謝五爺的看中,隻不過農婦家中還有幼子小孫,並沒有五爺那般宏心大誌,隻能多謝五爺抬愛了。”
江豔這番話不僅僅是一針見血,更是驚世駭俗,沈星元都不敢明說自己站位的是太子,她一個農婦居然直接說了出來,而且在這種明知道自己站位的情況下,還明晃晃的拒絕了自己!
要是自己真動用權勢逼迫她答應,反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沈星元眄視一眼,收起那點暴戾恣睢,眼底泛起更多的欣賞,這江嬸子雖然隻是一屆農婦,但話語間的強勢比自己還要不遑多讓,要不是自己有朝廷的背景身份,隻怕江嬸子臉色都不帶變一下,直接一開始就拒絕了。
空間中氤氳著凝重的氣氛,一旁的陶白看著這位高權重的兩位大人物,臉上的氣血儘退,他雖不認識這兩人,但從小在大戶人家做奴,這兩人身上的氣勢,話語間的壓迫,還有牽扯到朝廷的那些背景,無一不是在告誡他們。
不光陶白冷汗涔涔,就連方巨也慌的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彆人不知道這五爺的身份,他是清楚的,堂堂的皇子被一個農婦拒絕,他也不敢保證,這沈星元會不會真的生氣,回去一個下令,就讓人抄了這小小的林家。
沈星元和江豔四目相對,兩人久久未在開口,氣氛一時間低迷到了極點。
突然,沈星元眸子一轉,一改開始的謙謙君子之態,折扇一合,在簡陋矮小的木椅上翹起二郎腳,渾身上下頃刻間散發出一股毫不掩飾的吊兒郎當和慵懶勁。
語氣有著齟齬後的不悅,“算了算了,你不願意我也不能強求不是。”
江豔瀲灩著眸子,迸而抬頭,有幾分悱惻道:“那……我不加入,方才那些訂單還作數嗎?”
畢竟是除開長安酒樓之後最大的訂單了,今年過年前都不會再遇到這麼大的訂單了,江豔雖然不想加入誰的麾下,但也挺舍不得這麼大一筆訂單。
沈星元忽而一笑,神色中的情緒真實了幾分,他語氣調侃:“這話說的,生意歸生意,本東家邀請你加入是看得起你,你不來也無妨,咱們還是生意上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