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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村外的三十畝水田共產糧食兩萬五千斤,平均畝產量八百多斤,如今米家已經漲到了官府限高價,這批晚稻脫殼子之後完全可以按照精米價去買。
但是江豔沒有那麼多功夫給他脫殼子,她從一開始就打算把這批晚稻給李縣令當做糧種,為防止穀子因潮濕黴變,影響種子活力,脫粒後就單獨貯藏在通風乾燥的一間大倉庫。
現在精米的價格能買到二十二文一斤,記得她剛來到這裡時,第一次去鎮上,精米價才十八文一斤,畢竟帶殼子的,江豔打算按照十六文一斤的糧價給李縣令。
這一天,依舊水陰天暗地,整個世界都仿佛蒙上了一層薄霧,刺骨的寒風一陣陣的吹過,冷得人牙齒打顫背脊骨發涼。
林東叫了十五個廠裡的壯漢,又把林聰叫上,村裡一共四輛牛車都借了,加上自家的兩輛牛車和一輛馬車都裝不完這兩萬多斤的糧食,沒辦法,隻好在鎮上租了一家鏢局護送。
這也是第一次知道鏢局的存在,隻不過永安鎮比較偏僻,整個鎮也就這一家鏢局,布局小人也不多,好在他們能弄來不少牛車馬車。
二十來輛牛車馬車拖著板車上碼放的整整齊齊的糧食往臨方縣出發,長長的隊伍和幾十個壯漢們大清早就從林家村出發,除了在村裡引發全村人的震驚,一路上更吸引了無數眼球的矚目。
從早上走到下午,牛車一路平安的到達了臨方縣。
縣衙內院。
李縣令卑躬屈膝的候在一旁,他身後的黃縣丞更是卑微,腰都快彎成一道半圓,腦瓜子垂的低低的。
兩人主位上坐著的正是沈星元,隻見他一手茶盞,一手折扇,滾燙冒煙的茶水被他殷紅的唇瓣微微一吹,朦朧的煙霧瞬間漫散開來,飄渺間將他的雙眸襯的更加隱晦。
紅唇輕抿了一口茶水,下一秒,清朗悅耳的男音不帶一絲情緒道:“最近臨方縣內外難民加驟,街邊隨處可見艱難討食的百姓,明日開始,召集難民,安撫民眾,每日開堂步粥。”
李縣令連連點頭,他雖不知道這五爺是個什麼身份,但也知道對方是隨著這次的賑災糧一起來的,是朝裡的大人物,萬萬不可得罪。
“五爺放心,縣內的難民這幾日已經安定了下來,數量也沒有再增加,想來應該是周邊幾個水源乾枯的小村子逃荒出來的。”
黃縣丞也急忙附和:“是啊大人,這幾年天旱雨少,每年到了這個時候,總會有一些難民遊蕩,等冬日裡的第一場初學落下,大家有了水,分了災糧,就會回到自己的村子了。”
李縣令深怕被苛責,這幾年他沒什麼出色的政績,管轄的地方又多災多難,稅收的一年比一年少,難民卻一年比一年多,要不是今年靠著攢了點業績,他彆說晉升,怕是保住現在的官位都困難。
三人正討論著,一個衙役匆匆進來,“報告大人,林家村江文,林東求見。”
他們來了!
李縣令一喜,幾日前他就收到林家村的來信,自然知道這批糧食的到來,他激動的跑出門口,又突然折回,有些尷尬的看著還在主位上品茶的沈星元。
他暗罵自己失了態!居然把皇城來的大人給忘記了!
“五爺,衙門外來的人是林家村的,正是下官之前說的晚稻一事,應該是江嬸子一家送糧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