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柱下大獄之後,江老太太氣的不輕,加上那幾天受寒吹風的,就連著病了好幾天。
家裡被搬空的時候,一向跋扈嘴利的老太太也隻能氣的在床上嗚咽。
還是靠著江三柱在村裡借的糧食才能熬過這幾天,可村裡誰家都差不多,存的那點糧食也僅僅夠家裡人勉強度過這個冬季。
要不是江三柱為人老實,農忙時也會幫著大家夥做些活,這點糧食怕是也借不到的。
江文滿天的飄雪依舊落個不停,匆匆跑來的江文喘的氣息不穩。
他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冷著眉目無奈道:“阿奶!我之前就同你說了,莫要在來林家村,也莫要在來叨擾小姑姑,你怎麼就是不願聽我一句。”
江老太太瞪著三角眼,麵上閃過狠戾,大嗬道:“奶的乖孫!你小姑心狠,上次你三叔就是帶走二筆,她就把人送進了大牢,我怕他也這麼對你啊!”
跟著來的謝三娘碎了一口,懟道:“你瞧瞧你個黑心老太太說的是不是人話,那是帶走,那是夥同賊人綁架勒索!要不是救的及時,哪天可是死人的啊!”
江老太太沒回她,陰陽怪氣的白了一眼,自顧自的說道:“還不是這狼心狗肺的東西,要是她乖乖的把錢給我家三兒,他能被彆人幾句話騙去做這檔子事?”
“再說,那些人求財,隻要聽他們的給了錢,孩子不也會沒事?”
老太太越說越氣,眼裡的恨意越發洶湧,“你要是不折騰,孩子沒事,我家老三也會沒事!更不會進了大牢!都怪你,怪你這個掃把星!我掐死你!
越說越氣,江老太太也顧不當下的場麵,直接上手就要去掐江豔。
謝三娘立馬衝鋒在前,她可不是什麼不打老人的主兒,直接上手就和老太太掐了起來。
江豔看著這一幕,隻能皺著眉後腿了兩步。
江文既不想老太太受傷,也不想謝三娘受傷,更不想小姑姑收到傷害,隻能立馬去拉架。
反倒被兩人撓的一臉的紅痕,一看他手上,江老太太那護犢子的心立馬撅起,下手更是狠厲。
“夠了!”
江文暴嗬了一聲!
氣的眉頭緊蹙,額間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作為一個學富五車的讀書人,他從小知書達禮,行為舉止都規範克製,說話一向溫聲平緩,像這樣暴怒大聲嗬斥還是頭一回,尤其對方還是自己的阿奶。
他把愣住的江老太太攙扶到一邊,目光帶著幾分冰冷,聲音也帶著幾分不悅:“阿奶!為什麼你總是這樣?小姑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的事情,以前她敬你孝你,你也對她那般冷漠,如今既然劃清了界限,你又何必糾纏著不放?”
“難道就要因為她是您生養的?可她又有什麼錯?生在江家,小姑姑也不是自願的!”
他這話說的擲地有聲,他能感覺到,小姑姑其實,已經很厭惡江家了,甚至可能,希望自己從來不是江家人。
他夾在中間,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小姑姑對他來說重要,但阿奶她們也重要。
上次綁架的事情之後,她一直都不知道怎麼和小姑姑相處,他若是離開林家,就能管住阿奶不再來打擾小姑姑……可是,他又貪心的想留在這裡……
江老太太被江文眼中的冰冷和悲傷刺的心口泛疼,她渾身的血液驟涼,仿佛墜落到冰窖一般,嘴唇蠕動的說不出話,但眼淚已經肆意了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