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又如何?當今魏國的王上,最為忌憚的是誰?是秦國麼?不,秦國是虎狼,可隻要手中有利器,卻也不懼。”
“你所謂的利器是什麼?”
“自然是當今王上的親兄弟,信陵君魏無忌!”魏庸的臉上有著讓玄翦難以看懂的笑容,“可王上忌憚的恰恰是這利器本身。”
魏庸放下了手中的書簡,站了起來。
“當今朝堂之上,上至大將軍,下至大夫小卒,哪一個不信服他魏無忌?哪一個又不是和他魏無忌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王上早就想要翦除魏無忌在朝中的影響,可是強秦在外,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魏庸說到這裡,雙手負後。
“老夫為王分憂,王上便是懷疑,但心中也是在默許的。不然,又怎能容你胡作非為到現在?”
玄翦譏笑一聲。
“強秦在外,你們這些公卿不思富國強兵,心思卻都花在了內鬥上。”
“這不是你要考慮的問題,你隻需要知道你的下一個目標已經到了。”
“是誰?”
“魏家莊小柱子!”
玄翦滿臉疑惑,他想了很多理由,都不明白魏庸為什麼要殺他,最後試探問著。
“你舍不得那十車糧食?”
“不,他弄臟了我的衣服。”
魏庸的話很輕,卻有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玄翦眯起了眼睛,目光如刀。
“你想要殺他,有幾百種方法,為什麼要我去?”
魏庸一笑,滿是輕蔑。
“因為我可以。”
這是一種羞辱,可玄翦不得不接受。他緊握著雙手,一言不發,最後離開了這打掃得一塵不染的書房。
......
芳草依依,湖平如境,大梁夜晚的星空很美。
女子手執芳草,等待著心上人的到來。
“纖纖!”
“你來啦!”
魏纖纖小步跑了故去,牽起了男子的手。
望著眼前如水的女子,玄翦的眼眸很是柔和。
隨著男子的到來,那本在湖邊鳴叫不休的蟲子一下子息聲了。
夜變得很靜。
兩人互述衷腸,良久,魏纖纖開始說起今天遇到了趣事。
每次相會,一到這個時候,玄翦就隻能做一個聆聽者。
存在於黑暗與殺戮的世界,有趣這個詞和他從來不沾邊。
“這些天家來了一個叫小柱子的小胖子,他很有趣,可惜就要離開了。”
玄翦變得很溫柔。
“你很喜歡他麼?”
“你知道,小時候我就一直想要有一個弟弟,能和我天天玩。”
說著說著,女子有些乏了,就此躺在了男子盤坐著的腿上,進入了夢鄉。
眼前的女子是如此美好,玄翦的眼神卻有些哀傷。
黑白雙劍就在一側,便是與自己心上人幽會,他也不曾放下。
女子不知道的是,便在這場幽會之後,玄翦便要去殺她口中那個有趣的小胖子了。
可玄翦也不知道的是,便在一旁樹林之中,有一雙肥油油的大手扒著枝頭,一直在看著這一幕,口中抱怨。
“媽的,怎麼這麼多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