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君爭鋒相對,又拿話咽了回去。要比血緣,昌平君的母親是秦國公主,正經的秦國宗室,又哪裡是呂不韋和趙姬這兩個外邦人能夠比得了的。
“此等大事,還是等相邦來再做決策吧!”
趙姬麵色不滿,昌平君這話語之中暗中諷刺,她這個趙國人,可不一定心裡裝著大秦。
呂不韋、趙姬雖然在秦國中掌握內外大權,不過根本卻在於如今王座之上的秦王。
他們的權柄,都是來自還未親政的秦王。
“相邦到!”
內宦的聲音響起,呂不韋從殿外走了進來。
“臣參見王上、王後!”
“仲父,王叔得到了情報,龐煖打算帶著聯軍取道蒲阪。”
“王上,這件事情臣已經聽說了。”
昌平君看向了呂不韋,微微一笑。
“本君花費絕大力氣,才從楚國得到的絕密情報,相邦又是從何處得知?”
“本相自有辦法。”
呂不韋並沒有直接回答昌平君,身子微微一側,目光斜視著他。
“如此,該如何應對?”
王座之上的秦王詢問著,昌平君搶先回道。
“臣以為應該擇一大將,領軍十萬,駐守蒲阪,應對五國聯軍。”
“王叔以為我大秦之內誰能擔此重任?”
“大將樊於期!”
昌平君的話引得呂不韋輕聲一笑,他揮了揮手。
“昌平君實在是多慮了。繞道蒲阪,就必須出其不意,此刻消息既然已經泄露,龐煖又怎會再行此策?”
“呂相的封地在洛,不願意改變部署,難道是擔心自己的封地遭受損失?”
昌平君冷冷一笑,看向了呂不韋,質問著。
“昌平君,休得胡言。本相一身榮華,皆為先王所賜,豈有他心。”
說完,呂不韋拱手言道。
“且此次諸國聯軍五十萬大軍,正向著野王聚集,朝著函穀而來。我軍此刻部署已定,糧草器械也都運送完畢。武關之外,項氏一族的偏軍虎視眈眈。再行抽調十萬大軍,怕是要將鹹陽城的兵力都押上去。倒時王都空虛,一旦有所變故,該當如何?”
一時間,昌平君啞然。正當他開口欲言,一聲輕笑打斷了他。
趙姬適時地揮了揮手。
“我還以為有多大的事情,昌平君如此著急。聽得相邦此言,哀家這個婦人也明白了。散了吧!”
輕輕一言,趙姬與呂不韋聯手,挫敗了昌平君想要奪取兵權的謀劃。
殿宇空蕩,秦王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王座上,蓋聶便站在王座之側。
“有意思!”
“王上在說什麼?”
輕輕一語,微不可察。聽得蓋聶的話,秦王言道。
“蓋聶,你難道沒有察覺出來麼?今天這出戲,可是有些意思。”
“戲?”
“這出戲在鹹陽宮上演,可促成這場戲的人卻可能在千裡之外。”
“王上是說龐煖?”
秦王搖了搖頭,似乎並不確定。
“如果那個人真的存在。那麼昌平君隻是棋子,仲父也被人利用了。兵法有雲:實則虛之。或許對方想見到的正是這一幕。”
秦王說完,蓋聶頭微抬,殿外光芒有些刺眼,他莫名想起了一個胖胖的身影。
“若六國之中真有人對我大秦內部的爭鬥了若指掌,能將我大秦的兩位重臣玩弄股掌之中,才是最有趣的地方。”
“既然王上已經看破,為何不言明?”
在蓋聶看來,這畢竟關係著秦國生死存亡。
秦王一笑,站了起來。
“放心,咱們的文信侯可不是一個會誤事的人。”
.......
鹹陽宮外,出了宮門的呂不韋並沒有像昌平君一樣離開,而是在車中坐了一會兒。
窗門緩緩打開,呂不韋的手從中伸了出來,對著侍從言道。
“持我手書,交給桓齮,讓他領一萬精銳,立刻進駐蒲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