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的水流遠去,渡口沿岸,停放著大小舟楫。
秦軍的士兵在渡口把守,嚴密把守著來往船隻。
“諸位,請!”
把守渡口的都尉一臉笑眯眯,將一位身形肥碩的紅甲將軍送到渡口之旁。
“將軍稍等,渡河的船隻在準備了。”
紅甲將軍騎在馬上,輕輕點了點頭,也不曾多言語。他的身後,跟著幾名騎士。
“我等接到軍令,要馳援前方,在此換船,要快。”
“將軍稍等。”
都尉點頭哈腰,準備移換關防的時候,他的手被一個人握住了。
這是一位黑甲小將,看裝束,隻是一個百夫長。
“你做什麼?”
這黑甲小將對著都尉拱了拱手,問道。
“敢問將軍,從何處而來?”
“我等自頻陽而來,屬北地邊軍,接到鹹陽軍令,南下禦敵。”
“頻陽?”那黑甲小將麵色中帶著警惕,“河西的守軍剛在上郡與胡人大戰數場,北地的邊軍怎會有餘力南下?”
“我等奉上頭軍令,該怎麼做,還需要向你一個百將解釋麼?”
“你搗什麼亂,耽誤了上頭的事,你擔當得起麼?”
都尉走來,手中捧著關防,怒斥著黑甲小將。正當他拿著文書想要遞給紅甲將領的時候,卻再度被黑甲小將阻止了。
“都尉,這裡離鹹陽隻有三十裡。事關重大,不可輕忽。”
黑甲小將握著都尉的手臂,那堅定的眼神讓本是笑眯眯的都尉麵色變得猶疑起來。
黑甲小將看向了紅甲將領,還有在渡口之中一眾騎士。
“義渠被我大秦攻滅後,其地設為北地郡。曆來北地邊軍,多為騎士,雜以胡戎。將軍身後的一眾士兵,雖著麵甲,可身上並無胡飾。”
“義渠被滅,已有半百。昔日戎狄,習我秦風,不帶胡飾,有何可慮?”
紅甲將領高聲叱喝著。
“軍情緊急,不容兒戲。你區區一百將,多生事端,是何居心?”
那都尉受不得威勢,麵容猶疑,那黑甲小將卻是麵容堅定。
“北地多健馬,乃是我大秦鐵騎的馬源地之一。隻是一眾將士所騎,卻為林煩、樓煩之地草原馬,產於趙地。是謂何故?”
“邊市交易,戰場所獲,像是戰馬這樣的絕密的軍情物資的具體情況,也是你一百將能夠知道的?都尉,這百將在胡鬨,你身為他上司,也要胡鬨麼?”
“將軍說得是,你還不讓開。”
都尉此刻有些煩躁,想要推開這黑甲小將,卻被他拉的死死的。
“將軍所騎,乃是草原虎駒。這種千裡馬,隻有胡人中的射雕者才能擁有,有價難求。我大秦將領欲得之而不可。據在下所知,當今世上,隻有李牧麾下精騎以及龐煖麾下大將趙爽的廉雲飛騎才有此戰馬。”
說到這裡,這黑甲小將的麵色越加堅定。
“將軍身形壯梧,聲音卻是稚嫩,應該不過十五、六歲上下。我大秦之中,如何有如此年輕的將領?”
便在此話落下,紅甲將領身後,兩隻弩箭疾馳而來。
一支向著都尉,另一支則向著這黑甲小將。
危險襲來,這黑甲小將拔出佩劍,在空中擋住了這兩支弩箭。拉著都尉,身形急退,動作之快,身手很不一般。
“快燃烽火,示警鹹陽。”
便在都尉還沒有反應過來,這黑甲小將已經做出了警示。那都尉爬一般地跑了出去,口中大喊著。
“快燃烽火,敵襲!敵襲!”
“趙爽將軍,果然是你!”
“天不欲亡秦乎?”
趙爽抬頭,微微一歎。
“想亡大秦,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