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取名亦或是取義?”
公子負芻的話,讓他的侍從又是一陣大笑。
“公子是讀書讀傻了吧,不是所有的刺客都是專諸、要離,我想要的,隻是看如此高高在上的公子,也有一天跪倒在我的麵前。”
“就因為這?”
公子負芻的話,讓他的侍從心中一緊,手中的匕首又向前了些許距離。
“公子!”
項梁有些擔憂,公子負芻的話會刺激刺客,從而做出對公子負芻不利的舉動。
朱家看著這副畫麵,心中暗道,墨家大統領對於羅網的舉動果然料得不錯,他們的確在公子負芻身旁安插了棋子,以作致命一擊。
“你是在害怕吧!”
負芻的臉上露出了笑意,微微一言,卻讓項梁的神經緊繃了。
因為就在他這一句話落下,刺客手中的匕首又深入了幾分,他白皙的脖頸上溢出了一道血印。
一滴鮮血,隨著那寒鋒緩緩落下。
“切莫傷了公子。”
“你的性命就在我的手上,我有什麼好害怕的?公子身份尊貴,我隻是賤命一條,我就算是死在了這裡,有公子作伴,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是麼?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動手啊!”
負芻突然一聲的大喊,不禁讓項梁等人吃驚,也讓那刺客輕輕一顫。
負芻一笑,可感覺到,那刺客心中的懼怕。
“剛才的羅網的行動,本已經失敗,可你卻不顧生死,還要出手。是因為你的上頭,給了你命令,不容有失。”
“羅網並不是想要除掉我,而是想要通過我,達成自己的目的。”
“你從小跟在我身邊,你是怎麼一個人,我很清楚。你貪慕富貴,卻又膽子極大,可並不是不怕死。”
“明明知道失敗,還要動手,是因為你心中有所依靠。”
隨著負芻的話緩緩說出,刺客心中越加慌亂。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位高高在上的公子,居然對自己身邊的人這麼了解。
“那又怎麼樣,我現在依然能要了你的命。”
刺客看起來越加的瘋狂,負芻卻顯得相當的冷靜。
“小心,你的匕首。”
“你說什麼?”
“於天下而言,我現在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物。然而,即便再微不足道,在特殊的時刻,也可以撬動整個天下。”
“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如果你手中的匕首再往前幾分,你背後之人,怕是不樂意了。”
“你終究還是怕死麼?”
刺客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他的掌控。
“人沒有不怕死的。隻是,你若是把控不住,你怕是要死在我的前麵。”
難言的煩悶湧胸膛,積鬱難以紓解,刺客很像要就此揮動匕首。可是,他不能。
他在等待著,援軍的到來。隻要他將公子負芻成功擒住,交給羅網,那麼榮華富貴,便會到來。
“他們是不會來了。”
負芻的話,卻讓刺客的心掉到了冰窟窿一般。
“羅網能夠調動秦軍,的確沒有錯。可這裡,並不是秦軍一家獨大啊!”
“你知道什麼?”
“羅網的援軍,已經被魏**隊攔住了,一時間,怕是到不了這裡了。”
“你......”
咻的一聲,弩箭瞬時間洞穿了這刺客的腦袋。
“公子!”
項梁的第一反應,不是找出這個救下了負芻的人,而是帶著人護衛在負芻身旁。
“快,快讓人給公子包紮。”
朱家也反應了過來,呼喚著農家的弟子。
隻是,從被挾持的狀態中掙脫,負芻的麵色還有些蒼白。他站了起來,看著剛才救他的人。
一位手持勁弩的墨俠!
他穿著普普通通,臉上卻帶著一股淡漠生死的感覺。
“你是墨家大統領的人?”
對方的語氣很是平淡,根本眾人沒有麵對楚國公子時的那份謙卑與恭敬,仿佛他救下的這位楚國身份尊貴的公子,與布衣沒有什麼區彆。
“公子活著,那便好!”
對方的語氣生硬,卻惹得眾人有些怒意。尤其是剛才躲在一旁,此刻卻最先回到負芻身旁的侍從。
“你這是什麼語氣,就是墨家大統領,也不敢如此對我家公子。”
麵對著負芻侍從的質問與叫囂,這名墨俠微微一瞥,那股煞氣,卻讓這侍從心中一懼。
“如今我才明白,墨家大統領是想要以我為餌,釣出他想要的獵物。”
“能當餌,總比當獵物要好。”
便在此刻,項梁和朱家都察覺出來有些不對勁。這名墨俠是怎麼回事,似乎絲毫不明白,也根本不在意這些禮節。
這名墨俠的舉動,終於惹怒了負芻的手下。雖說他剛剛從羅網手下救出了他們的主子,可是他們卻因為這墨俠的態度,而十分惱怒,將其圍了起來。
“大膽,居然敢如此頂撞我家公子。”
“便是楚王我尚且不放在眼裡,何況隻是一個公子?”
“你......”
“讓他走!”
負芻麵色並不好,隻是,他還是揮了揮手,讓這名墨俠離去。
“墨家大統領的手下,為什麼會有如此桀驁之人?”
“狂夫囈語,不通人情,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項梁的話,卻讓負芻搖了搖頭。
“不,我可以感受到,他剛才那句話,並不是在說假話。究竟是什麼樣的境遇,才能養出這份桀驁與不屑?”
便在此時,一名公子負芻手下的暗探急匆匆向著這裡而來。
“公子,有大股軍騎向我們這裡行進!”
“是魏軍麼?”
“不,是秦軍!”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麵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