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不應該對付他麼?”
姬無夜怒氣蓬發,顯得很是不冷靜。白亦非的眸光冰冷,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猶如野獸一般的男人。
“侯爺,於我們來說,沒有應不應該,而隻有能不能?”
“夜幕是夜幕,羅網是羅網。我們紮根在韓國,對付趙爽,無論成敗,都必然會付出慘痛的代價,而這個代價夜幕無法承受。”
白亦非的話語終究讓姬無夜冷靜下來,或者說,他的饑餓感,讓他冷靜了下來。
“你帶了什麼東西?”
看著眼前的盒子,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東西的姬無夜露出了比他看美人都要亢奮的狀態。
“都是將軍平常愛吃的東西。”
兩個食盒,一個擺著精美的菜肴,另一個則放著美酒。
姬無夜餓了許多時候,抓起了一隻雞就撕咬了起來。
白亦非靜靜地看著,餓極了的人與野獸無異,而姬無夜卻比野獸更加凶猛。
“如何?”
將壺中的美酒大口大口灌下,吃飽喝足的姬無夜靠在草墊上,躺了下來。
“好酒好肉!侯爺的這頓情,我記住了。”
“如此,將軍可否釋懷?”
姬無夜一聲大笑,此刻已經完全放下了對於白亦非的戒心。隻是很快,他臉上笑意不見,出現了愁容。
“趙爽他本是趙國的大將,如何又變成了秦國的漢陽君?”
秦趙乃是大敵,姬無夜完全無法想得通,趙爽是如何做到的,他的體貌前後為何變化如此之大?
“這是一個秘密,也是一個禁區。任何觸及到這個秘密的人,都陷入了深淵之中,甚至包括羅網前任那位不知所蹤的天字一等劍客。”
白亦非悠悠的話語讓姬無夜麵色一肅,他有些不甘。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對付他麼?要知道,他的身份無論讓秦趙兩國任何一方知道,都有大把的人會對付他,乃至整個天下想要殺他的人都大有人在。”
“要知道,為了合縱伐秦,他當年可是得罪了一大批人。”
冰棱猶如藤蔓,自地上蜿蜒生起,拖著酒杯與酒壺,送到了白亦非的麵前。
白亦非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隻是搖了搖頭。
“世人不會相信這個荒誕的真相,隻會認為這是小兒囈語。如果將軍將其說了出去,彆人隻會認為將軍為了攻訐趙爽,已經快要瘋魔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胸中一股氣悶,姬無夜將趙爽的問題放在了一邊,擔心的是他接下來該怎麼辦?他可不想要一直待在這個地方。
“我已經領讓翡翠虎籌集了十萬軍餉,以將軍的名義,給軍中送過去。說到底,這件事情隻是太子一麵之詞,說不得數。”
“可大王那邊?”
姬無夜清楚,這件事情最為關鍵的便是韓王的態度。
“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韓王要比我們想象之中的更加清醒。如今呂不韋陳兵於洛邑,兵鋒直指南陽地;趙爽列軍於滎口,大有兵叩華陽,染指新鄭之勢。軍中無將,在韓王看來,外患比內憂更加迫切。這十萬軍餉一到,將軍得脫牢獄亦不遠矣!”
“如此,就承蒙侯爺吉言了。”
白亦非的身影飄然而去,消失在了姬無夜的眼前。
姬無夜收回了目光,看著這冰冷的牢獄,眼中露出了憤恨之色,掐著手低喝一聲。
“趙爽,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