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是故意輕薄(2 / 2)

拯救殘疾暴君 吞魚 13857 字 9個月前

隻是比起這個籠絡人的機會,他還不算是不擇手段。

此時的陳秋還不是未來的暴君,或許未來足夠成熟的暴君會更加殺伐果決,從不做多餘的事;那麼此時的陳秋還會稍微講究一些人情味,未來那個喪失了絕大部分感情的暴君,是沒有此時的陳秋那樣卓越的對人心的把控能力。

謝少傅是難得還願意幫陳秋一把的老師,又是江太傅的好友,陳秋本來就不會放任他們出事的。

那麼擺在他們麵前的問題就是——

到底要如何讓謝俊知道謝少傅即將麵臨的困境呢?

薑小圓想了很多的辦法,隻是她還沒來得及把自己那個宛如九曲十八彎的辦法講完,少年就用涼絲絲的手指揉了揉她的臉,把她的絕妙點子揉成了“唔唔唔”。

他笑著看著她,手指漫不經心地繼續揉她的臉,“很簡單,直接提醒他就好了。”

上次旬考的考卷並沒有收上去,仍然留在了陳秋身邊。

謝俊是個難得一見的聰明人,政治敏感性極高,隻要簡單的提醒,他自己也能猜得七七八八了。

隻是陳秋沒有告訴薑小圓的是——如果猜不出來的話,似乎也沒有拉他一把的必要了。

薑小圓偷聽了半天夫子們的對話,得知謝俊下學後會去約莫會去藏書閣。

皇家的藏書閣是非常有底蘊的,有許多的古籍孤本,而藏書閣一般隻對南書房的學子們和老師們開放,外臣是很難去借到的。謝俊作為一個讀書人,不可能能夠抵抗這種誘惑的。

謝俊前腳剛走,陳秋後腳也去了藏書閣。

兩個人都在南藏書閣裡麵看了半個多小時辰的書,在快閉館的時間一起出來

謝俊對陳秋並不好奇,互相行過禮之後便和他擦肩而過。

隻是擦肩而過之時,仿佛是被什麼東掉了下來。

謝俊剛剛想要叫住陳秋,他的輪椅已經走遠了。

謝俊一頓,果然蹲下來去撿地上的書卷。

南書房的卷子其實是有標記的,謝俊並不是很費力就能夠看出來,這是旬考時的卷子。

他看到那個題目的時候心猛地沉了下來。

那分明是他叔父曾某次對家裡的某位學生提過的題目,隻記載了書房的劄記裡,從未給外人看過,但是叔父很滿意這道題目,和謝俊提了好幾次,所以他就記住了。

偏偏他叔父今次主持科舉,按照叔父的個性,這麼滿意的題目,他不是沒有可能寫上去的。

但,這本應該隻有三個人知道的題目,此時卻出現在了半個月前的旬考試卷上。

他的心漸漸地沉到了穀底。

*

距離太子蘇醒,還有兩天。

兩天的時間夠不夠救下謝家?

薑小圓也不清楚,她隻能按部就班地按照自己的計劃,繼續收拾建章宮的物什。

雖然建章宮破破的,但到底是她和秋秋住了這麼長時間的家,薑小圓收拾東西的時候也很是惆悵。

要說她最舍不得的,大概就是院子裡麵那長得鬱鬱蔥蔥的葡萄了,明明都要快結果成熟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就要離開了。

天知道薑小圓從它還是顆小苗苗的時候就天天對著它流口水,盼星星盼月亮地想吃葡萄,承載了她好多的感情,是建章宮裡除了陳秋外她最喜歡的了,想到以後就要便宜外麵的小太監們,她就悲傷極了。

要不是係統空間裡麵沒有土的話,薑小圓是很想扛著自己的葡萄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葡萄的眷戀點燃了智慧之光,薑小圓突然間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雖然不能在空間裡種葡萄,但是有個地方可以啊!夢裡的暴君秋寢宮外,不是有很多地麼?要是可以給她可愛的小葡萄騰出一個小小角落……

薑小圓也不擔心會被暴君秋大卸八塊了,竟然開始期待起來去見暴君秋了。

她的願望沒有落空——

這一天晚上,建章宮的兩個人都陷入了睡眠當中。

玉佩在夜空中發散出來了瑩瑩的綠光。

陳秋微微蹙眉,先要從這種黑沉沉的夢境當中清醒過來,卻抵抗不了這種頑固的睡意。

建章宮陷入了安靜的睡眠當中。

一輪圓月掛上了枝頭,撒下了月華滿地。

薑小圓一睜開眼,就穿著小熊拖鞋,抱著零食出現在了暴君秋的寢宮外。

比起那天晚上的風雨大作,天氣好了很多。隻有寂靜的夜風安靜地吹著,寢宮也燈火通明,倒是沒有那麼陰森了,隻是厚重的簾帳、緊閉的門窗,仍然給人一種十分壓抑的感覺。

寢宮外,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一片空空蕩蕩,看不見半點人煙,如果不知道這是暴君的寢宮的話,恐怕會把他當成閉館時候的紫禁城。

隻有一顆光禿禿的梧桐樹,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梧桐樹沒有掉完葉子,現在已經禿了。

這天氣,應該是深秋了。

薑小圓推測著,大概過了半個月左右。

和上一次一樣,薑小圓仍然恢複了出廠設置,穿著睡裙抱著零食,就連上次吃掉的零食也一模一樣地出現了。

除了無限零食給她的驚喜感之外,她的膽子也慢慢地大了起來。她又檢查了一下,係統還是能夠打開的,係統空間、緊急保護措施也在。

她本來還在猶豫的,瞬間被係統喂了熊心豹子膽。

熊心豹子膽的圓圓,悄咪咪地打開了一條縫,躡手躡腳地進了寢宮。

她鬼鬼祟祟地在柱子後麵探出頭來,看了看寢宮,似乎沒人?

其實並不用她找多久,因為不遠處的書房裡,燈光比其他的地方都要亮。

薑小圓想了想,剝了顆話梅吃——

所以說暴君今天紅鳩沒有發作?

就聽到耳後有人問她,“好吃麼?”

薑小圓探出頭繼續往書房瞅,順口答道,“挺好吃的,你要來一顆麼?”

她話音落下,一陣陰風刮過。

她後知後覺地,艱難地扭過了脖子,就看見了那個長發俊美至極的青年帝王,披著狐裘坐在輪椅上,撐著下巴,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

圓圓:……

圓圓覺得自己的脖子扭得好痛,僵硬了好一會兒轉過身來,才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陛陛陛陛下晚上好,我方便問一下,您看了多久了?”

青年好脾氣地挑眉,漂亮的手指指了指她的影子,“從你進來開始。”

薑小圓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鬼鬼祟祟了,但是顯然,她還是不夠聰明,沒想到走的輕一點,卻沒有想到影子也能出賣她。

所以她做賊一樣探頭探腦地進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欣賞了好一會兒了。

薑小圓:……

青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輕笑了一聲。

他笑起來和少年秋笑起來可是天差地彆,一個春暖花開、萬物複蘇;一個皮笑肉不笑,隻讓人想起城牆上的糖葫蘆。

電光石火之間,什麼係統防護措施、什麼醒過來啥事沒有,都被她忘了個一乾二淨,在腦補裡可以靠著人美心善感化暴君的圓圓,被他笑得毛骨悚然,腿都給笑軟了。

“這一次,又是來做什麼的?”

上一次說愛慕他,然後消失了半個月;這一次,她又要撒什麼謊呢?

青年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心裡的佛珠,眯著鳳眼如是想著。

見小姑娘一動不動,梗著脖子一副什麼都說不出來的樣子。像極了那些文臣那副寧死不屈、不願吐露分毫的樣子。

上一個這樣的人,怎麼也不肯說真話,後來怎麼樣了?

他有點漫不經心地想著,約莫是死了,也可能是流放了。

他好不容易聚起來的那一點點耐心即將告罄。

終於,那個有著又圓又漂亮貓眼的小姑娘動了,磨磨蹭蹭地來到了他麵前,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力,猛地撲倒在他的腿邊,抱住了他的大腿。

這個熟練度,比身經百煉的狗腿子還要狗腿子。

暴君:……

“陛下!我上次真的不是故意去親你的!”

答非所問第一連;

“我隻是摔了一跤,真的不是故意要輕薄您的!”

答非所問第二連;

可以見得,剛剛的沉默時間裡,這位完全沒有把他的話一個字聽進去,滿腦子都是輕薄不輕薄的。

畢竟,作為一個一根筋,薑小圓從來沒有聽懂過致命題的題麵。

他似笑非笑,低下頭來,看著那毛茸茸的小腦袋,漂亮修長的手指抬起了她軟乎乎的下巴,

“你不提的話,朕都忘了。”

圓圓:???

他微涼的手指,在她塗了奶茶色唇釉、軟乎乎又十分誘人的唇珠上觸了觸。

涼涼的觸感,像是冰雪在她的唇上融化,最終暈開了一點點的奶茶色的暈影,那唇看起來更加飽滿誘人。

是的,本來發作的時候記憶模糊,偏偏她要提,他果然徹底想起來了。

他靠近了她,長發拂過她的麵頰,柔軟像是春風,聲音卻是涼得像是冬日的雪,薄涼至極,

“不過,既然你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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