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圓嘿嘿一笑,湊過去飛快地在他的下頜處親了一口氣,在他要伸手的時候,又飛快地溜了。
溜走的小姑娘不一會兒又扒拉著門框探出了腦袋,“秋秋,你有沒有在桌子上看見過什麼奇怪的畫?”
青年的黑色長發如潮水四散,坐在窗邊就像是一座漂亮過頭的邪神雕像,聞言,他抬起了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笑了,
“不曾。”
薑小圓放心了,抱著小奶虎就一溜煙跑了。
她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了,在她走後,青年將那張奏折翻了過來,在奏折的背麵,卻就夾著她的“大作”。
透過外麵的光,很清楚地能夠看見,她隨手亂塗大作的每一個細節。
是青年的長發散亂,穿著一身侍衛的黑衣,卻是被一個小姑娘逼到了牆角,還配上了字跡潦草的台詞:逃?你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再看看那個侍衛,不是青年又是誰?
他伸手彈了彈那幅畫,笑了,尤其是那張畫下麵,還煞有其事地寫了個“係列一”,也就是說,還有二三四羅?
秦十進來的時候,那幅畫正被他放回了小姑娘那堆亂七八糟的草稿裡麵。
“主子,已經去查了,姑娘今夜就搬過去麼?”
小姑娘極喜歡夢裡的溫泉山莊,早在燕家的時候,陳秋就已經派了人找了牙婆四處物色,這才找到了一個溫泉莊子,正在城南。本來這個莊子收拾起來麻煩,還要再等等的,可是現在官署裡都不安全了……
陳端打的是什麼主意,實在是不要太好猜。
“增加人手,務必好好保護好姑娘。”
“順著那腳印查過去,若是順著線索查到了太子在洪州府附近藏著的數千人,立馬前來回稟。”
太子的探子一貫藏得極深,這一次卻是心急了。如果往日裡,陳秋大概也不會將人全部拔除,留著這些人,倒也可以誤導太子。
隻是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把主意打到了乖乖的身上。
“我記得,他們應當是……帶足了幾千人近一個月的口糧。”
秦十驚訝地抬起頭來,“您是說……”
青年的手指敲了敲案幾,笑了,卻是殺氣四溢,
“召集人馬,先清理一遍洪州府,再去拿口糧。”
*
突如其來的寒潮,讓整個洪州府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當初薑小圓雖然提過,但是這個預言信的人還是不多的。就連負責營造的張敬之,也很是納悶薑小圓為什麼一定要在大棚裡折騰出來個安全取暖的設置。
可是在一場鵝毛大雪過後,就算是再樂觀的人,麵對這一夜驟降的溫度,都知道事態的嚴重性了。
城外的流民是大家關注的重點。
昨夜洪州府城千家萬戶,在屋裡都不知道凍醒了多少人,按照往年的情況,城外的流民們在麵對這一夜的大雪,肯定要凍死不少的。
張敬之在內的數位官員,在看到大雪突然間降下來,早上起來的時候心都咯噔了一下,這天越冷,死的人就越多。
往年也常常有這樣的情況,流民年年有,冬天沒有找到落腳點的流民,更是最為淒慘的。
張敬之按照往年地慣例,帶著屬下去統計傷亡人數,一個棚子一個棚子地問過去。
卻見得天氣驟降之後,大棚外幾乎都沒有人影了,流民們凍得不停地跺腳抱怨,這倒是和往年差不多的情形,按理說,其實沒有什麼稀奇的。
張敬之卻驚訝地發現,棚子裡的流民們雖然確實是凍得不輕的,但是轉了一大圈回來,卻連一例凍死的都沒有!
張敬之知道燕將軍帶回來了許多的煤炭,隻是昨天夜裡煤炭還沒有來得及發放,上萬的流民都是靠著自己囤積的木炭度過了這一夜。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最差的打算的,誰料到今早雪都淹沒腳踝了,足足三萬人,在這樣露天的大棚裡,竟然無一人凍死!
薑小圓抱著薑旺財出現在了營帳外麵的時候,張敬之還在愣愣地看著這些統計上來的數字。
作者有話要說: 九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