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包間的時候, 一個臉色通紅, 一個神清氣爽, 乾了什麼不言而喻。
包間眾人眼觀鼻, 鼻觀心, 什麼都不問。
桌上的菜已經上齊, 齊月珊拿公筷給沉舟挑了一筷子韭菜炒蛋。
沉舟小聲說了謝謝。
齊月珊滿麵慈愛又帶著心疼:“多吃點,補腎。”
兩人不在的時候,他們已經被科普了什麼叫喝奶茶。
齊月珊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能直視奶茶了。
沉舟剛恢複的臉色又熱了起來。
吃完午飯,大家決定去踏青。農家樂大多都有租自行車的服務, 黎梟要了一輛帶後座的, 然後朝沉舟揚揚下巴:“過來。”
好友們開始起哄, 黎梟一個眼神過去, 又歸於平靜。
沉舟頂著一道道目光,坐上後座。
他安慰自己, 沒關係, 反正該丟的臉都丟完了,已經沒有可丟的了。
“舟舟,你抱住我的腰,不要掉了。”
沉舟伸出手, 牽住黎梟的衣服,想了下, 還是聽話的環住了前麵勁瘦的腰肢。
等他坐穩, 黎梟蹬上自行車, 不管後麵的友人大呼小叫, 駛出了大門。
漫野果林有一條專門修的非機動車道供遊客們騎自行車,道路平穩,鮮少有坡。
今天星期六,道路上新手老手交雜在一起,嬉鬨和驚叫交織成一片,熱鬨非凡。
帶後座的基本都是情侶,像黎梟這輛上坐著兩個大男人的實在少見,何況兩人顏值都不低,一路上收獲不少目光,甚至還有拿出手機拍照錄像的。
沉舟發現了就將臉轉過去,食指敲敲黎梟的小腹,讓他快點走。
春日的風夾雜著陽光的暖意拂在臉上,空氣中還能聞到各類花香,行駛到一片油菜地的時候,味道更濃。
這裡離主道已經有些遠,來的人不算多,道路兩旁的油菜杆已經比人高,頭頂開著繁簇的菜花,還有蜜蜂在嗡嗡采蜜。
沉舟心情莫名好,嘴角忍不住揚起來。
一對小情侶追上他們,兩輛車並排而行,後座坐著一個可愛的高馬尾姑娘,一隻手親昵地抓著男友的衣服,一隻手捧著一把農人編賣的花束,她看著沉舟,眼睛睜的大大的,充滿了驚愕。
沉舟沒有鬆開摟著黎梟腰身的手,還靦腆朝對方笑了下。
他從不覺得兩個男人談戀愛是件丟人的事。
他願意大方的向任何人展示,這是他的男朋友。
高馬尾姑娘愣了下,然後回以一個微笑。她小心鬆開抓著男友的手,從花束裡抽出一枝盛開的桃花,笑著遞給他。
沉舟先是怔然,然後眉間都染了笑意,接下了這份陌生人的祝福。
手裡握著粉嫩的桃花,對麵小情侶的自行車突然用力,駛出了老遠。
沉舟沒來得及說謝謝,隻能朝後座的女孩子揮手說再見。
黎梟身上出了些汗,他停下車,將外套脫掉綁在腰間,裡麵隻有一件短袖,露出精悍的手臂線條。
他重新掌握龍頭,踩上腳踏,用力駛了出去。
沉舟看的心都跟著熱了起來。
在棠縣瘋玩了一下午,回校的時候齊月珊和左昊在後排睡著了。沉舟也有點小瞌睡,但撐著不想睡,和黎梟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陌生人送的桃花已經焉了,沉舟將花瓣裝在農家樂買的紀念品小袋子裡,然後掛在後視鏡上。
黎梟看了眼,然後抽空摸了一下他的頭,哄道:“睡吧。”
大腦就像得到了指示令般,沉舟眼皮子扛不住,很快陷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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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一中作為省重點高中,自高二下學期開始,學子們就進入備戰狀態,多增加了一節晚自習不說,學習進度也加快了不少,上學期就要學完所有高二的課程,下學期全部開始學習高三知識。
期中考過後,全年級進入緊繃氛圍中,天氣溫度越來越高,春裝早已換成了短袖,知了在教室外的樹上吱吱吵個不停。
作為全校的希望的一班,壓力更比彆班強,沉舟雖然有保送名額,但是他選擇了留校便也要參加高考,學校將全省理科狀元的希望壓在了他身上。
黎梟好幾次從一班門口路過,都隻能看見沉舟埋著頭在做題,隔著玻璃窗都能看見他頭頂壓著的大山。
他是學校用福利招進來的,他必須得給學校掙榮譽。
黎梟心疼的要死,又什麼都做不了,恨不得給他哥打電話,自己家養著舟舟。
但是他不能,這是沉舟的驕傲。
黎梟隻能在每次經過一班的時候放輕腳步聲,悄悄看兩眼,又悄悄離開,偶爾帶瓶冰凍的飲料,裝在保溫杯裡,讓一班的同學給他帶進去。
不敢見沉舟,見到了就不想讓他回去學習了,陪自己耽擱的時間肯定會在晚上補回來。
黎梟舍不得讓他這麼辛苦。
明明在一個學校,中間隻隔了幾間教室,兩人見麵的機會卻屈指可數,巴巴靠著睡前的視頻抓緊時間多看兩眼。
沉舟說:“等我把高三的知識吃透,我就給你補習好不好。”
黎梟委屈的很:“不好。”
沉舟小聲哄他:“去你家給你補習,好不好?”
他眼底有著淡淡的烏青,可見這段時間有多累。
黎梟盯著屏幕,狠著心不說話,輪廓微凹的眼無辜且可憐。
沉舟沒轍,隻得加大籌碼。
他悄悄對著話筒,忍著羞恥心:“怎麼補習都可以……”
黎梟沒繃住,笑了聲。
他的舟舟怎麼可以軟成這樣。
黎梟學他,同樣用很輕的聲音說:“我錄音了,你必須認賬。”
語氣又啞又欲。
鏡頭裡的沉舟,像個煮熟的蝦子,抿著唇,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黎梟嘴角彎的更甚,問:“你生日在暑假吧?”
沉舟點了下頭:“就在考完IMO那兩天。”
“好。”黎梟說:“等你回來,梟哥給你辦生日會。”
怕他不同意,趕忙補充道:“就你的朋友和林安他們幾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