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怎麼會成為新娘?
除非男扮女裝,不然休想嫁人。
可正常男人會嫁人嗎?
楚留香怎麼想怎麼覺得這是天方夜譚。
他沒有問無花具體情況,總覺得問完後對三觀不大友好。
這次,楚留香跟去莆田少林寺,明顯發現無花的人氣居高不下。
莆田少林寺的年輕一輩幾乎被一網打儘,成為無花的忠實擁躉。
“半年不見,你風采更勝往昔啊。”
老和尚們見了無花慈祥微笑,小和尚們見了無花無不崇拜仰慕。
無花聽他打趣自己,淡然一笑,道:“比不上強盜中的大元帥,流氓中的佳公子令人心生向往。”
楚留香:“…………”
剛結束男人嫁人的話題,“心生向往”什麼的,聽在楚留香這個大男人耳中有種說不上來的gaygay之感。
天色已暗,少林寺一處小廚房寥寥青煙升騰。
楚留香那雙工藝品般好看的手指正在清洗果蔬,洗完乾淨後,秀起了讓無數大廚羞愧的精湛刀工。
朋友自遠方而來探望自己,無花少不得露兩手,犒勞一下對方。
鐵鍋燒乾,無花往裡麵添了點花生油,而後將蒜放進去。
花生油炸得拍扁的大蒜發出“滋滋”的聲音。
緊接著,又是“滋啦”一聲,肉香味四溢。
楚留香抬眼看去,頓時大吃一驚,道:“這可是雞肉!”
“我知道。”無花道:“我不吃,做給你吃。”
楚留香道:“你以前不是說,和尚沾不得葷腥,動手做葷菜也不行麼?”
無花道:“現在我想開了。”
楚留香:“…………”
楚留香不相信,他有自己的看法,他直直凝視著俊俏的和尚,狐疑道:“你是不是故意不想燒肉給我吃?”
無花被戳破心思,依舊麵不改色,道:“燒菜本來就是一件勞心勞力的事,我辛苦下廚,卻燒出自己不能吃的東西,我圖什麼?”
楚留香義正言辭道:“我們是朋友,你難道不該為我破例麼?”
無花道:“我為你破例,你好意思下嘴?”
楚留香恬不知恥,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想吃,可以偷偷摸摸和我一起吃嘛,反正沒人看見。”
無花道:“這種對佛祖不敬的話休要再提。”
楚留香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偶爾給自己加餐,佛祖會諒解你的。”
無花涼涼掃了他一眼,道:“再說這種話,我將你打出少林寺。”
“彆啊。”楚留香道:“我也是關心你的身體健康。你還小,隻吃素小心長不高。”
無花道:“我有吃雞蛋。”
楚留香坐在小凳子上看著火,聞言笑道:“雞蛋不是肉,也沒肉好吃。”
“你喜歡吃便多吃一點。”無花道:“我不勞你掛心,到你這個歲數,我一定長得比你高。”
楚留香:“…………”
什麼叫到他這個歲數?他年紀很大麼?
什麼叫一定長得比你高?
他楚留香身姿高挑修長,比普通人高出半個腦袋。
他活了二十年,比他高的人不出十指。
無花憑什麼篤定,未來某一天海拔上將超越他?
楚留香不敢苟同,道:“沒記錯的話,你有一半扶桑血統。”
扶桑人均高感人,異常矮小不說,蘿卜腿羅圈腿比比皆是。
無花默不作聲,看著他淡淡微笑。
楚留香沒搞懂這是幾個意思。
他眨了眨眼睛,忽而被開光似的來了靈感,產生一個以前出現過的大膽想法。
——無花不是天楓十四郎的親生兒子!
那麼無花身世成謎,說不準祖上身高基因比較優秀呢!
就拿腿型說事,無花的雙腿又長又直,腰下全是腿,怎麼看都和扶桑人掛不上鉤。
所以,當年聲名遠揚的天楓十四郎不僅被老婆戴了綠帽,而且很有可能喜得兒?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跳過這個讓男人們傷心的話題。不管天楓十四郎有沒有喜得兒,名義上他好歹是無花的爹,以示尊重,自己就不要推究根源了。
暫且信了無花是他親兒子吧。
無花專門為楚留香炒了一盤栗子燒雞。
楚留香感動之餘,禮尚往來下廚為對方燒了同樣口味的素肉。
月朗星稀夜,同床共寢的兩個少年郎小聲聊著天。
臨睡前,無花突然想起一件事,輕聲道:“我明日要出一趟遠門。”
楚留香道:“去哪兒?”
無花道:“丐幫。”
楚留香道:“你去丐幫做什麼?”
無花道:“去看我弟弟。我們有五年沒見了,是時候見上一麵。”
楚留香曾經聽無花說他弟弟小他四歲,聯係無花被莆田少林寺住持天峰大師收為弟子,無花的弟弟有極大可能性成為任慈的弟子,而他又聽說任慈在五年前收養了一個義子,於是推測道:“你弟弟可是丐幫幫主任慈收養的義子南宮靈?”
無花道:“是他。”
楚留香道:“我明日跟你去看弟弟。”
無花道:“那是我弟弟。”彆瞎認親。
楚留香道:“我們是知己好友嘛,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去看看他很是應當。”
無花輕笑道:“你隻是想去看熱鬨吧。”
楚留香笑容一斂,道:“我是那種喜歡湊熱鬨的人嗎?”
無花道:“你不是嗎?”
楚留香指天發誓,道:“天地可鑒,我……有時候是的。”
無花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翻過身去,不理這個無聊的男人。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閉上眼睛很快入睡。
翌日清晨,兩人用完早飯,收拾了些必備用品便下了山。
兩人剛來到鎮上,一個花容失色驚慌失措的女人往這邊跑來。
她慌不擇路,腳下一個釀蹌,往前摔去。
在無花歎為觀止的眼神中,恰好跌進楚留香的懷中。
楚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