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宮崎佑樹從福澤諭吉那裡跑了出來。
他揉著眼睛,將眼睛都揉紅了,卻還是覺得周邊有著亂七八糟的影子。
他可沒有哭,他隻是覺得今天能夠看到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多了。
這件事老爺子知道,但去醫院檢查又一直沒能檢查出來什麼。而且對生活影響不大……再後來宮崎佑樹發現隔著鏡片去看,能夠將那些影子看得更清楚,廣津柳浪就送了他一副眼鏡。
宮崎佑樹覺得他看到的那些是死靈,是妖怪。
但他借著眼鏡才能夠看得清楚一點,所以他一直以來也都沒有太過於在意。
隻是今天好像就算不借著眼鏡,他也能看到那些東西了。
宮崎佑樹又揉了揉眼睛,覺得煩躁。
他不太想回去,問了織田之後又得到了織田也不在家裡的消息,最後在街上轉了一圈找了一家遊戲廳進去了。
才打沒兩把遊戲,他就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來來一看,卻並不是福澤諭吉的。
宮崎佑樹懶洋洋的結束了遊戲,接通了手機。
宮崎佑樹問道:“紅葉?有什麼事嗎?”
“沒有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我最近都沒有看到你。”
宮崎佑樹一陣沉默,“嗯……我在做一件事情,如果失敗了,你大概就能看到我了。”
“什麼事?”
“追人。”
紅葉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就表示了支持,並且說期待宮崎佑樹成功,將嫂子帶著來見她的時候。
宮崎佑樹不由想到了紅葉稱呼福澤諭吉“嫂子”的模樣。
宮崎佑樹:“……”感覺、有些可怕?
因為宮崎佑樹目前長期失蹤是因為追求對象的原因,尾崎紅葉很快的就消了氣,甚至還有些期待到時候的見麵。
掛斷電話後,宮崎佑樹本來有些煩躁的心情變得有所好轉。但這樣的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
福澤諭吉竟然打算收養他?!那自己算什麼?他兒子嗎?
宮崎佑樹越想越氣,周圍那些妖怪嘈雜的聲音更是吵得他腦袋發疼。
就算手上的遊戲再如何的發泄,宮崎佑樹也沒有覺得自己心裡的火氣有所消減。
他在遊戲廳裡呆到了第二
天的下午,什麼也沒吃,困的時候就隨便找個地方趴著睡會兒,醒了無聊就買些遊戲幣打遊戲。
隻是中途忍不住的反複拿出手機確認自己有沒有收到消息。
但很可惜,沒有。
最後手機也沒電關機了,他就乾脆不看。到了下午的時候,他出去透透氣,準備給自己找點吃的,結果還遇到了自己新的班主任。
一名叫做櫛名穗波的女性。
宮崎佑樹先看到了她,正打算趕緊躲過去,就見不遠處的櫛名穗波看到了自己。而後櫛名穗波雙眼一亮,跑了過來。跑到宮崎佑樹的麵前後,她卻又露出了有些生氣的表情。
因為在宮崎佑樹的身後,是再明顯不過的遊戲廳了。
而宮崎佑樹的身上還沾著遊戲廳內人員抽煙後的煙味兒。
“宮崎!你今天為什麼沒有去學校?”
“不想去就沒有去。”宮崎佑樹這麼說著,思考著用個什麼辦法趕緊和櫛名穗波分開。
“我給你家裡打去了電話了。”櫛名穗波說道。
宮崎佑樹微微收回了一些注意力,“然後呢?”
“福澤先生說話也十分含糊,是和家人有什麼矛盾嗎?”櫛名穗波緩和下來語氣,“如果有不能夠解決的問題,或許可以告訴老師。”
宮崎佑樹看了她一眼,覺得告訴她也沒用。
他掃到了馬路對麵的店鋪,然後低下頭說道:“老師,我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
櫛名穗波一愣,見宮崎佑樹低著頭似乎是有些害羞,心裡多了幾分憐惜。她左右看了看,然後看到了便利店。
櫛名穗波說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先在路邊的椅子上坐一會兒,我馬上回來,知道嗎?”
宮崎佑樹點了點頭,表現出來的樣子格外乖巧,配上他那張臉,倒是欺騙性十足。
櫛名穗波過馬路之前看向路邊的座椅,宮崎佑樹還乖乖的坐在那裡看著自己,可等從便利店裡出來,手裡拿著麵包的時候,宮崎佑樹已經連人影都消失不見了。
櫛名穗波看著空蕩蕩的座椅,咬了咬牙,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的說道:“這小子……”
半晌後,她隻能站在便利店前又給福澤諭吉打去了電話,“喂?是福澤先生嗎?是、我是櫛名穗波,宮
崎佑樹的老師……對、對……啊,剛剛我看到那孩子了……在哪裡?我看看,就是學校附近的XX遊戲廳這裡,嗯……”
宮崎佑樹躲在暗處看櫛名穗波打了電話出去,他站了站,還是沒有繼續待著這裡,而是回了港口黑手黨。
……
港口黑手黨槍術訓練室裡,宮崎佑樹雙唇緊抿,一梭子一梭子的子彈往外麵打。他槍槍都能打到十環,不考慮手的情況下,他很快的就將自己這個月能夠使用的子彈數給用完了。
做記錄的人員還笑著說按照宮崎佑樹這樣的準頭,其實是完全可以去黑蜥蜴的。
宮崎佑樹沒說什麼,不過他知道自己不是武鬥派。他的體術不太行,更喜歡靈活戰鬥,如果能站得遠遠地就解決敵人,他就沒有必要自己親身上陣,弄得灰頭土臉了。
在外麵晃悠著過了兩天,宮崎佑樹總算是接到了福澤諭吉的電話,電話另一邊除了福澤諭吉的聲音之外,還有索拉可憐巴巴的叫聲以及她扒拉房門發出的刺耳的摩擦聲。
福澤諭吉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什麼時候回來?”
他的聲音依舊沉穩,聽不出太多的情緒,但卻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讓宮崎佑樹有脾氣都沒有地方發泄。
他咬了咬牙,看著周圍那些盯著自己怪笑的妖怪,冷冷的說道:“回去?回去做什麼?你是不是弄錯了。”
“福澤諭吉,我聽你的不是因為你年紀比我大,而是因為我喜歡你。”他深吸一口氣,“如果你沒有打算接受的話,就不要做這些事情了。”
福澤諭吉一時沒有回答。
宮崎佑樹等著他的回答,但越等,他就越冷。因為沉默有時候便是最好的回答。
不論原因是什麼,總歸是他沒有答應的。
宮崎佑樹的聲音低了許多,但語氣卻格外的肯定。
他說:“彆管我了。”
電話裡傳來了“嘟……嘟……嘟……”的被掛斷的聲音。
福澤諭吉眉頭漸漸縮緊,然後將目光看向了依舊在扒著門,試圖逃離出去的索拉。
半晌,銀發男人獨自一人的輕聲問道:“你要去找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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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崎佑樹做噩夢了,甚至覺得自己差點就要死在夢中了。他奮力的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的周圍
圍滿了看不出形體的妖怪。
明明是四月的天氣了,可他卻覺得自己周圍的溫度有甚至接近零下了。
他冷得牙齒打顫,隨手就抓了床頭的鬨鐘砸向了那些眼神惡心的妖怪身上。
宮崎佑樹:“滾!”
“他看到我們了看到我們了……”
“啊……終於承認了。”
“好香啊……”
“把你的身體給我吧……”
“是我的,都是我的……”
鬨鐘穿過妖怪的身體砸到了牆麵上,摔成了個四分五裂。
宮崎佑樹按著額頭,頭痛得不行。
夢裡他好像死了很多次的樣子,死因各不相同,但都很疼。結果醒過來還真的發現自己差點就被妖怪在夢裡殺死了。
最近似乎就沒有什麼好事。
他能夠越來越清楚的看到妖怪了,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反而對他造成了影響。
而自己偏偏沒有辦法對抗他們。
掛斷電話之後,他就回來了,好在老頭子不在,所以也沒發現他現在的狀態不對。
但是……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妖怪可沒有什麼原則。
如果連累到了旁人……
宮崎佑樹根本就沒能睡好,但他還是起來換了身衣服,儘量的無視那些吵得人腦袋都要炸掉的聲音出了門。
但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