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杯,京樂春水喝完,實在堅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至此,酒館裡他們這一群人已經隻剩下浦原喜助一個人還清醒著了。
“真是……這是早就已經想到了結果所以叫我來送你們一個個回去嗎?”浦原喜助捏了捏眉心,叫來了自己的地獄蝶,然後給各個番隊發去了通訊,讓他們來接人。
直到剩下最後一個。
浦原喜助一時間有些猶豫。
黑色長發的男人慢慢的用手肘撐在桌麵上,然後坐了起來,他眨了眨眼,看向身旁終於醉過去的京樂春水,有些鬆了口氣的吐出一口氣來,“終於睡過去……”
浦原喜助略有些驚訝:“綱彌代大人你……”
他回頭看向一旁的浦原,便眯著眼睛笑了笑,說道:“沒有醉。”
“要是醒著,不知道春水又會讓我喝多少。”說著,他按了按太陽穴,“每一次都是這樣,所以已經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這是浦原喜助第一次見到這樣有些狡黠的綱彌代樹。
但是並不討厭……反而這讓綱彌代樹在浦原喜助的心中變得更為立體了一些。因為過去單純而片麵的形象,讓他偶爾的會覺得有些不真實感。
於是他常常會忍不住的去思考像綱彌代樹這樣的人,難道心理真的就沒有任何的弱點嗎?
發現自己又不知不覺的陷了進去,浦原喜助連忙的抽出思緒,和綱彌代樹一同把這些酒鬼安置好。
等待夜一被他們的人領走之前,是綱彌代樹和浦原喜助的獨處時間。
兩人站在酒館的門口,吹著夜晚的涼風,身體卻因為之前喝下的酒而越發的滾燙。
一段時間的靜默之後,浦原喜助聽綱彌代樹問他:“最近……出了什麼事嗎?”
浦原喜助垂在身側的手稍稍的收緊,狀似很平常的回答:“隻是工作上的一些事。”算是給他這段時間的“失蹤”找了個借口。
綱彌代樹無聲的笑了笑,“這樣嗎……”
浦原喜助抬眼一看,綱彌代樹已經往一旁走了過去,於是他也抬腳跟了過去。
酒館門口邊有著一顆巨大的石頭,往常常有人在上麵乘涼、閒坐,此時宮崎佑樹便坐在了上麵,絲毫沒有在意自己身上那昂貴的衣著。
浦原喜助隨意的找了個話題說道:“之前我說的那個實驗,研究有了些進展,說起來還是因為綱彌代大人您的建議,所以嘗試著往那個方向去做了……”
“坐下吧。”綱彌代樹在浦原喜助停頓的時候抬了抬下顎,示意了一下自己身邊空出來的位置。
“……嗯。嘗試之後有了新的發現,有關靈子的變化也和過去有些不同了起來……”浦原喜助滔滔不絕的說著,不想是閒聊,倒像是做什麼工作彙報一般。
說著說著,他感覺肩頭一重。
浦原喜助的後背便不由自主的變得僵硬起來。
“頭有些暈……”綱彌代樹閉著眼,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有些難受。
浦原喜助隻是轉頭看了一眼,就連忙移開了目光不敢再看。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然後說道:“可能、是喝多了酒吧……”
“嗯,應該是……”男人呢喃著回應他的話。
呼吸很近。
夜風也很涼。
所以他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獨屬於綱彌代樹的溫度。
上方的樹被夜風吹得發出嘩嘩的響聲,還有夏夜中持續的蟬鳴聲。
浦原喜助半點都不敢動彈。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滯了一般,夜色之中的街道,也隻有他們兩個人。
浦原喜助想要說話,但又不知道說什麼,於是維持著沉默,就這麼過了許久,漸漸地,他感覺到了綱彌代樹變得平穩下來的呼吸。
“……綱彌代大人?”浦原喜助小心翼翼的側過頭,然後小聲的喚道。
“……”沒有任何的回應。
“睡著了嗎……”浦原喜助似乎是自言自語一般的問道。
依舊沒有人對此做出回應。
借著月色,浦原喜助能夠第一次的看到了綱彌代樹的睡顏。
黑色的碎發落在他的額前,被微涼的風吹動著,襯著他的眉眼宛若畫中人一般的恬靜。
他的目光從眉到眼,又從鼻梁到嘴唇……比往日裡更為光明正大,也更加仔細認真的看。
這樣看著看著,心跳便漸漸的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變得沒有了規律起來。
那因為酒而變得有些血色的嘴唇,在此刻對於浦原喜助比那些讓他入迷的研究資料更具有吸引力。
在就差一點,要觸碰上的時候,浦原喜助回過了神,也發現了自己正在做些什麼。
他一時愣住了。
過了似乎很久,又似乎隻有一瞬,他抿了抿唇,微微側過頭,吻了下去。
“老師在想些什麼?”
“在想一個人。”綱彌代樹將看著遠處樹木的目光收回,什麼沒有回頭就知道此時站在自己後麵的人是誰了。
棕發的男人和煦地問道:“誰?”
“浦原喜助。”綱彌代樹回過頭,看了眼對自己和藍染視若無睹的下仆,然後往一旁走去,“你說他在研究虛的死神化?”
“是的。”
“那麼你們正好相補。”
藍染跟上了綱彌代樹,“我需要他的資料,老師有把握嗎?”
綱彌代樹想到了那天晚上唇上的觸感,以及自己睜眼之後浦原喜助冷靜的目光,“不難。”
藍染惣右介推了推眼鏡,目光溫和地說道:“那麼我就等老師你的好消息了。”
綱彌代樹輕笑一聲:“畢竟是學生難得的請求。”
……
浦原喜助選擇將自己的心思袒露在了綱彌代樹的麵前。
他做不到放下,於是他想要讓綱彌代樹來斷了他的念想。
但在短暫的錯愕之後,綱彌代樹隻是彆過了頭,垂下了目光,“四楓院家的人應該快要到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夢一樣,過去了就過去了,還有些不真實感。
事後,浦原喜助再想要提及這件事,反倒總是沒有一個合適的時候。
不巧,十二番隊隊長曳舟桐生被調升到了零番隊,十二番隊隊長的位置空缺下來了,四楓院夜一便推舉了浦原喜助。
一時之間,浦原喜助是真的忙碌起來,沒有機會和綱彌代樹見麵了。
再次見麵是一個月以後。
綱彌代家的現任家族去世,作為家主的兒子,綱彌代樹回到了瀞靈庭參加葬禮。
綱彌代樹換上了身為貴族的服飾,坐在架籠之上從身著十二番隊隊長羽織的浦原喜助身邊經過。
他對周邊死神視若無睹,眼神冷漠而又高傲,是十足的貴族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