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騰吞下她喊出來的話,這小嘴可不是用來做這個的,怎麼就說出來這麼不美妙的話語呢,吞咽著,不停。
向暉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唐騰已經走了,她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外麵很久,那就這樣吧,這樣吧,不要在想了,你爭不過命的。
向暉儘量錯開自己跟唐續的時間,那個籃球館她再也沒有經過哪裡,那個漢堡店她儘量的避開,甚至所有唐續可能會走的路,向暉一律躲開。
她獨自照著海藍的消息,她又不認識什麼人,求的人隻能是秋姐。
“你聽我說,向暉算了吧,就是怎麼樣了,都這麼久了,你覺得救與不救有什麼差彆嗎?”
靜姐那邊倒是聽到消息了,是彆人喝多了之後說出來的,據說海藍被賣到了大山裡,那是什麼樣的情況,想想秋姐都能知道,如果是第一天第二天你去救或許還有救的必要,現在已經成為事實了,還有救的價值嗎?
向暉每次都忍著想跟唐騰說,每個人都在告訴她,這樣的事情不要跟唐騰說,可是不跟唐騰,還有誰能幫助自己呢?
唐續一直就沒有斷,就算是為了討向暉的喜歡,終於得到消息了,人在那個省大約已經打聽出來了,具體的地方那邊還是在問,當然唐續也被黑過去不少的錢,人家告訴你是告訴你,救不救的出來這就是你們自己的問題,據說被賣進去的人很少有能跑掉的,因為那裡的人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種,更無知更加的野蠻。
苗海藍懷孕了,這是一定的,在沒有任何避孕的措施下,她懷孕似乎就成了一定。
男人不再打她了,甚至會高興的跟海藍說:“隻要你給我生個兒子,我給你一切。”
海藍恨著這裡所有的人,生兒子?她看著眼前這張叫她惡心的臉,她怎麼會給這樣的人生孩子呢?可是不生自己有什麼辦法?在挨打,她真的怕了,死也死過了,每次都不成,海藍摸摸自己的肚子,你如果要是有知覺的話就自己掉了吧。
家裡儘量把好吃的都給海藍,可再好吃的也是有限的,條件就在這裡,好能好到哪裡去?
每天海藍都要吐,家裡的人以為她是孕吐,其實不是,隻有她自己清楚,想起來這個男人她就會吐,太惡心了。
她不說話沒有表情,懷孕能保證自己不在被他欺負,所以她沒有對孩子做什麼,可是心裡又希望這個孩子會掉,或者生出來就是三條腿四個眼睛,苗海藍在腦子裡想著,她隻要想到這些她就會變得愉快,甚至還會笑出來,她覺得這樣很過癮。
家裡的人卻認為她已經認命了,畢竟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隔壁村的聽說買了一個大學生,說是找工作被騙來的,苗海藍見過那個人,那個女孩子求海藍救她出去,苗海藍想問,誰能救救自己呢?
晚上睡覺的時候,男人睡在她的旁邊,不知道怎麼搞的就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裡麵去了,才捏到,苗海藍就跟瘋子一樣的去踢那個男人,男人還是火大了,拽著海藍的頭發往牆上撞。
“娘的,你是我媳婦兒,我摸你怎麼了?我就是要做什麼也是應該的……”
說完扯著海藍的衣服,海藍叫著,可是多少也是明白,叫了也是白叫,倒是把家裡的老頭給叫出來了,披著衣服站在門口,門緊緊關著。
“她懷了娃,你莫要動她……”
男人氣急敗壞的披上衣服就出去了,海藍身上的衣服已經都被脫下去了,她光著上身坐在床上,丈夫出去的時候外麵的老頭就看著自己的兒媳婦,甚至都沒有回避。
海藍知道老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的日子好像越來越亂套了,自己早晚要燒光這一家。
可是她又不甘心她應該好好活著的,她相信向暉早晚會來救自己的,海藍抖著手把衣服穿上。
“何大勇,我錯了,我錯了……”
她嗚嗚的說著,可是在後悔也已經晚了,晚了。
今天不知道怎麼搞的,就突然下雨了,淅瀝瀝的小雨從天而降,現在氣溫有些不穩定,向暉頂著書本,自己在小雨裡跑著,倒是有一些浪漫的,也不怕雨水澆,就慢慢的走著,享受這份愜意,大家都在跑,向暉跑過去的時候前麵的人突然拿著雨傘就把她給拽了過去,唐續舉著透明的雨傘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兩個人相對有些沉默,畢竟上一次分開,有些尷尬,向暉的頭發有些濕了,兩隻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唐續。
唐續說有苗海藍的消息了,向暉想跟著唐續去找,可是要怎麼去?
“你家裡不放心你去?”
向暉決定還是把話說清楚吧,省得以後見麵還這樣的尷尬。
“你把地址給我,還有那個人的聯係方式,我自己去找。”
唐續覺得她發瘋,那都是什麼人你一個女的就敢跟著去?人家把你賣就都有可能,你以為你是成年人就行了?
“向暉你要是現在不願意說感情的事兒,我能等你,你不用這樣的,我陪著你去……”
“我被人包了,你明白嗎?”
唐續沒有聽清,外麵的雨越來越大的,剛才還愜意散步的小情侶開始加快速度在雨中狂奔,從他們四周跑過去很多很多的人,地上冒泡,雨水打起來然後落在鞋麵上,向暉看著自己的腳,就不知道哪裡突然來的勇氣,抬起頭看著唐續,雨傘太小了,唐續為了給向暉打,自己一邊的肩頭已經全部都潮濕了,滴答答的往下麵落著雨水。
“我被人包了,這回聽命了嗎?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向暉的視線對上唐續的,她想大聲的哭,可是沒有哭的必要,這就是命,自己能做的就是認命。
饒是唐續想過很多,卻沒有想過這種,一時之間有些發愣,向暉想就這樣吧,自己看了他一眼,也說不出來祝福的話,自己轉身就進了人群裡順著大家在跑,往裡麵跑,雨水就好像跟她過不去一樣,打在頭皮上順著滿臉淌,沒有幾秒的時間就變成了落湯雞,向暉痛痛快快的哭了出來。
唐續還站在原地,包了?包了。
腦子就都是向暉剛才對上自己眼睛的淡定,她不是不接受,而是她被人包了?
旁邊有兩個女生跑過去,嘻嘻哈哈的聲音隨著雨水一起飄進耳朵裡,年輕的女孩兒頭發潮濕了臉上有些屬於青春的模樣,年輕是好,可以素著一張臉,可以不用怕下雨,任由臉去迎接著雨水,有的還覺得有趣一樣的伸手去接,有的則是覺得臟,一邊跑一邊罵。
唐續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追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心裡怎麼想的,他想自己終於明白了,向暉的臉上缺少的是什麼,她缺少的就是那些女孩子臉上的自信和飛揚,原來她就是活的這樣的壓抑。
唐續追上去,他腳上的鞋子已經臟了,不過現在這些他已經注意不到了,曾經就為了徐詠詩踩了一下他的腳,他就對著徐詠詩大發雷霆。
唐續拽住向暉的手,向暉渾身都已經濕透了,她渾身發抖,小鹿一樣的眼睛撞進他的眸子裡,唐續手裡的雨傘在兩個人掙紮的過程中掉在了地上,是的,他喜歡這個人,哪怕就是她的過去不堪。
唐續扔給向暉一個自己的衣服,還沒有上身的,向暉在裡麵打著噴嚏全文。
“你跟他散好不好、”
唐續想,如果是錢的話,那自己能幫助她,向暉苦笑著,唐騰會放過自己嗎?
唐續在門外,門內的向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胸部的位置就都是印子,這樣的自己,要怎麼才能逃得掉?
唐續覺得這個話題可能有些沉重,就說了海藍的事情,果然向暉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向暉換了衣服從裡麵出來,兩個人商量好,這個周末就出發,向暉有些信不過那個人。
“你確定他不會騙你?”
唐續點點頭:“這個你可以放心,不過他說了隻是帶我們去,彆的他做不了。”
那人還說了一句,唐續沒有說出來,那人說的是最好還是不要進去,因為你們是陌生人,那樣的村莊對於陌生人很是抵觸,你在想救一個人出來可能性不大。
“那照片呢?”向暉現在就著急這個,看到照片就知道,到底是不是海藍了。
唐續讓向暉等一會兒,說是自己也在等,向暉算計了一下時間,自己出去之後打車回去,估計就差不多了,她可以找借口,說自己去讀書館了沒有注意時間。
苗海藍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照片傳過來的時候向暉好半天都沒有敢認,好長時間都是保持沉默,向暉離開的時候也是安靜無聲的,可是自己走出去眼淚就控製不住了,海藍到底都遇上什麼了?
裡麵的人是苗海藍肯定無疑。
這人也是湊巧了,去過那個地方,苗海藍當時給遞給過她條子,他自然是不能救的,開玩笑的,自己憑什麼做雷鋒啊,拐賣不拐賣的又跟自己有多大的問題,搭上唐續是純屬意外,有錢賺的話自己自然就願意幫忙了,但是醜話說前麵,他隻負責把人領進去,剩下要怎麼樣都跟自己無關,他們是要救還是要怎麼樣的。
其實這人心裡知道,唐續恐怕是要難活著出來,那地方彆說你一個大小夥子,就是十幾個誰說進去就敢進去?
警察都不管,你們能管得了什麼?到時候整個村兒的人都跑出來,畢竟每家的情況都是一樣的,你把人要帶走就等於這個村裡的女人都能跑掉,可想而知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有的人心放在正中央,有的人心踩在腳底。
向暉回去的時候出租車隻是到門外。
“小姐,我進不去。”
向暉付了錢,自己從車上下來,拿著自己的東西要裡麵走,就聽見後麵有汽車喇叭的聲音,自己回頭一看,司機從前麵跑下來給向暉打開後麵的車門,她坐了上去,小雨還在持續,又變成了細如牛毛的小雨。
坐進去,帶著一股子的涼意,唐騰摸著她的手。
“怎麼也不帶一把傘,沒叫司機過去接你呢?”
向暉靠在唐騰的懷裡,唐騰伸出手摸摸她的額頭,好像也沒燒,還好,她的小手涼涼的,握在掌中央溫度就恰恰好。
“回來的這麼晚?還這麼努力?”
向暉也不說話,晚上蹲在地上給唐騰洗腳,心裡就盤算著,自己到底要怎麼把這個時間預留出來,向暉還沒有開口呢,倒是唐騰先說了,說自己要回去一趟,向暉覺得老天爺都是在幫助自己,真是不容易啊。
“不走不行嗎?”
唐騰覺得女人不過就是如此,發展到現在,似乎就一切都握在自己的手心裡了,她也不過就是一個虛榮的女人,喜歡上了這種生活,不過如此。
每每唐騰後來想起來,就惡心的想吐,她真是一個角色啊,能對著自己裝著笑裝著嬌,把他玩在鼓掌之中,拿他當傻子一樣的耍著他團團轉,真是本事,太大的本事了。
向暉把保姆叫了出來,還有春芬,很簡單,自己要出去一趟,但是她不喜歡家裡的人多嘴,保姆動了動嘴,她就想說,除了她跟春芬還有司機吧?
向暉已經提前想到這裡了,春芬這孩子倒是沒有說話,保姆麵有難色的看著向暉的背影,她總覺得這是黎明之前的寧靜。
隱隱覺得有事情將要發生了。
唐續幾乎跟向暉一起上了火車,那邊徐詠詩就已經拿到了照片,當看清照片裡的人,一張一張的照片就在送著她徐詠詩一個一個的耳光,她壓根就沒有想到……
“徐小姐,徐小姐……”
“唐先生,徐小姐她……”
徐詠詩帶著大大的墨鏡,一張白皙秀麗的鵝蛋臉,唐騰的視線看過來,徐詠詩就仿佛沒有看見一樣,自己輕飄飄的坐下,把手包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你出去。”
馬屁王笑笑看著徐詠詩:“徐小姐今天怎麼大駕……”
馬屁王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徐詠詩摘下墨鏡,看著唐騰:“他不走人?”
唐騰有點被人挑釁的感覺,沒有說話,徐詠詩也不墨跡,直接就從包裡把照片照著馬屁王的臉就砸了過去,既然唐騰不怕丟人,自己怕什麼,那就大家好好的看一看,看看你老婆背著你都做了一些什麼。
馬屁王開始還能笑出來,可是等看清躺在地上的照片,傻眼了,那裡麵的人不用說,肯定是唐太,那旁邊的人,馬屁王撐著眼睛……
徐詠詩的性格並不是軟弱,她拚起來火的時候甚至都可以把唐騰放倒,當然那也是偶然的一次為止,她掀掀自己的唇角,極具嘲諷地看向唐騰。
“你每天都在做什麼?據說你今天才回來,你老婆跟著我未婚夫今天上的火車,想知道他們倆去的哪裡嗎?”
徐詠詩一句話,那邊唐騰手裡鋼筆就直接筆頭裡麵的鋼筆水都噴了出來,不用說,已經壞掉了,以後不能用了,可見用了多麼大的力氣。
“送客。”
徐詠詩自然不會這麼走,她現在就是要跟唐騰要一個公道,你戴綠帽子也就算了,這頂綠帽子你彆指望我帶,我徐詠詩不受這個氣,馬屁王推著徐詠詩,徐詠詩反手就是一下。
“你算是什麼東西,彆碰我。”
徐詠詩看著唐騰,抓過來自己的包。
“我會自己走,唐騰你不是一向認為自己說一沒人敢說二嗎?回去好好的問問你太太,如果她跟唐續發生了什麼不應該發生的,你不要怪我不給你留麵子,你的女人我也照打。”
現在的徐詠詩已經理智徹底都飛走了,她對向暉所有的好印象現在都沒了,向暉在她的眼裡現在就是狐狸精,一個隻會在背後偷蔫搶彆人東西的騷狐狸。
徐詠詩查的很全麵,遠時間的唐騰記不住了,但是前天下雨他記著,問她為什麼那麼晚回來,她說去讀書館了,對,當時就是這麼說的,很安分的貼在自己的懷裡,是這樣吧?
唐騰看著手裡的照片,那上麵的時間顯示的清清楚楚的,那個時候她才從唐續的公寓出來。
向暉跟唐續是怎麼勾搭上的?
誰勾引的誰?
唐騰想,難怪啊,最近她就這麼聽話,原來外麵是有情況了,他身上就發生了他認為最不可能的事情,把唐騰從裡惡心了一遍,前幾天他還美滋滋的認為這個女人愛上自己了,他還認為自己不應該那麼想事情,能過也許這輩子……
唐騰拿著手裡的東西照著桌子就砸了下去,直接砸碎了,馬屁王借兩條腿就想跑。
“你站住……”
馬屁王的臉上也灰沉沉的,就好像被戴綠帽子的人是他一般。
“你告訴我,我哪裡不如唐續啊?”
馬屁王在心裡斟酌著自己的話,他說什麼都是逃不掉被打一通的,他也真不認為唐先生不如唐續。可是這些話,自己說了唐先生也不會聽的。
“你過來……”
唐騰不停的喘著粗氣,馬屁王儘量抱著自己的頭。
“賤人賤人,我哪裡不如他,我哪裡對你不夠好,啊……”
馬屁王坐在沙發上拿著消毒藥布擦著臉,秘書為難的看了馬屁王一眼,馬屁王繼續還在辦公,晚上回到家裡,他老婆一見,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老板就是一個瘋子……”
馬屁王倒是不介意,他知道唐騰隻是心裡太難過了,被這樣的下不來台,他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