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暉拿過來衣服又穿上了，唐騰借著月光看著她的臉，你看她就是這樣，要裝也裝的心甘情願一點嘛，裝的像點，說不定他早點厭煩，早點就讓她滾蛋了，到時候她也就方便跟彆人相親相愛了不是。
“衣服是男人來脫的，自己脫就沒有意思了。”
那件睡衣最後依舊還是沒有逃脫掉被脫掉的命運，他討厭這個女人的臉，但是他喜歡這個女人的身體，她伸出手想攔著他，卻隻能被他無力地壓在後麵。
唐騰在健身房，他對自己要求很嚴格，對自己能狠得下手的人才能對著彆人發狠，馬屁王在一邊看著，這是吃炸藥了？
唐騰陰沉著一張臉，話不多，馬屁王心想著，又要有人倒黴了，老板隻要陰著臉心裡就一定想著缺大德的主意，誰攤上誰倒黴。
陳琪琪接過傭人手裡的水杯照著唐續的臉就揚了過去。
“你現在這樣是做給誰看的？”
唐續有短暫一陣的模糊，他怎麼了？
似乎好像又喝多了，唐續撐著頭，他有些控製不住，酒精上腦就把一切都給忘記了。
“媽，對不起……”
向暉從學校出來，海藍那邊日子雖然過的辛苦，但在辛苦也沒有那時候被賣掉的時候辛苦，前方有明燈，她隻要走，早晚有一天就都能走到終點的，海藍在努力。
兩個人通過話，向暉想著自己可以去哪裡，唐續告訴自己，就這樣吧。
現在大家都在等的結果無非就是這樣的，有人告訴他，唐騰在停車場對著一個女人發脾氣了，本來這新聞是要上報的，後來被攔下來了，這才知道，那個女的竟然是唐騰的老婆，關於唐騰的老婆記者知道的很少，見過的人倒是有，可是敢給刊登出來的沒幾個，側麵倒是有，不過側麵要上哪裡看得出來。
巧了那個記者跟唐續的關係不錯，過去追著他跑新聞的，倒也算是結下了友情。
“看樣子似乎有些藐視，就那樣看著人哭著跑了，不知道都說什麼了，不過肯定不是什麼好話，那個女人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青，都說唐騰的脾氣不好，我現在看，好像也真的是如此，怎麼樣，他在家裡就那樣對待老婆的嗎？”
唐續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掛了那通電話的，他沒有走，留下來就是怕唐騰難為向暉，卻沒有想到，她依然沒有逃脫。
唐續坐在車子裡，眼睛裡都是哀傷，哪怕就給他一天的時間，讓他放縱，有這麼一天，一輩子就夠了，
“向暉……”
向暉站在原地看著他，唐續推開車門，不知道怎麼搞的，她竟然還是上車了，車子不知道要開像何方，沒有目標也沒有目地的在往前行駛。
“我要跟徐詠詩結婚了。”
唐續自嘲地說著，隻有這樣，唐騰才能放心吧？
“你過的好不好？”
“很好啊。”
唐續卻是不信的，過的好，怎麼會瘦的這麼厲害？
唐續把車開到海邊，他今天本來的預定就是要出海的，不過臨時他的遊艇上多了一位客人而已。
“有沒有榮幸請你上去坐坐？”
向暉第一次見遊艇，有錢人的消遣，有錢真是好呢。
“好啊……”
停在中央，唐續光著腳看著下麵，向暉就站在他的一邊。
“向暉，不要跟他過不去，你儘量順著他，日子好過不好過都是一樣的過，有錢有閒的生活其實也是不錯……”
唐續的眼睛裡盛滿了各種複雜的情緒，他不想看著向暉日子不好過，唐騰那樣的人，隻要你願意順著他，大體上來說，日子應該不難過，現在鬨出來這樣的事情，他可能是更加不會鬆手了。
“嗯……”
好半天她應了一句。
明知道這就是最後了，唐續想著那一天，唐騰明知道自己會過去，他摟著她在自己的麵前走過。
“我們不說這些了……”
唐續試圖跟向暉說些高興的東西，可是自己生命裡高興的東西除了畫就是畫，唐續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這上麵，也許真的是刻意的遺忘吧，兩個人就真的說的笑了出來，唐續看著向暉的笑臉，他很想擁抱一下她，但是自己不能。
不能給她幸福，就不要給她的生活裡帶來麻煩，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
“你的新發型很好看……”
向暉伸出手去摸摸，開始的時候就真的不習慣，因為留長發已經好多年了，她並沒有說這是唐騰逼自己剪的，隻是溫和的笑笑，唐續想要留一個好記憶，那麼自己應該給他一個好記憶的。
唐續說自己就不送了，讓向暉一個人下遊艇。
向暉拿著自己的東西，站住腳背對著他。
“你多保重。”
那一瞬間她的臉很白，好像比十一月的雪還要白，滿身帶著幾分哀傷，唐續眼中的愛意燃燒著，不肯就此熄滅，用手抹了一把臉，追了下去。
“向暉，你能不能對我笑笑，最後的？”
向暉站住腳，深呼吸一口氣，一抹濃濃的笑意刹那凝結在臉上，迎著風。
唐續隱隱在顫抖，他想要過去拉住她的手，他想要做點什麼，但是他能做的就是看著她轉身跑開。
唐續回到遊艇上，他不知道自己要開到哪裡去，自己躺在中央就那麼躺著，心還在跳，可是它卻死了。
＊
“老板，你的電話。”
唐騰接了一個電話，從談判局上直接就起身了，馬屁王跟在後麵，那種神情是馬屁王沒有見過的，絕望的，悲涼的。兩側的門被拉開，唐騰把身體拋進椅子當中。
“你出去。”
“唐先生……”
唐騰發脾氣的時候，控製不住的時候他就有些躁動，可是馬屁王看出來他現在心裡的火氣很大，但卻沒有發作，平時打自己兩下也就出氣了，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除了唐太不做其他人想，馬屁王就搞不懂這個女人，她還想要什麼啊？
是不是真的把唐先生給逼瘋了才可以？
“唐先生……”
“你出去，然後直接下班，任何人都不要進來，我想一個人待著。”
馬屁王從裡麵出來帶上門，外麵來了一個人，說是跟唐騰約好的，馬屁王有些納悶，這人好像是……
“我跟唐先生已經約好了。”
馬屁王打了一個電話進去，然後親自推開門，那人進去的很快，出來的也很快，那扇門把唐騰隔絕在外人視線內，辦公室裡很暗，他雙手撐著臉，依舊是那副樣子，某一眼看，似乎脆弱的很，可是脆弱這樣的詞本身用在唐騰的身上就是可笑。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唯一沒有改變的依舊是桌子上的照片，那些東西就像是一個人，仿佛掐著腰在嘲笑唐騰，嘲笑他連個女人也搞不定，他想了很多，離婚，叫她滾，然後永遠都不要看見她，或者玩死她，這點本事他還是有的，可是……
啪地一聲，有打火機燃燒起來的火焰，辦公室裡隱隱有火光被點燃了，唐騰拎著那些底片移到火上，扔到煙灰缸內，然後是一張一張的照片，最後定格在，向暉回頭對著唐續笑出來的哪張上麵，唐騰拿著那個滿是灰跟火的煙灰缸照著哪張照片就砸了過去，心裡隱隱有些疼。有一種東西衝進了他的心裡，他想親手把那個東西拉出來，可是卻融進了他的骨子裡，挖出來就要動骨，暗夜裡他脆弱，眼睛裡的灼痛迷惘脆弱的不堪一擊。
“你這個賤人，賤人……”
向暉側著身體躺在床上，她拽著被子，睡不著，閉著眼睛，閉著……
一摸就是一把的眼淚，她不想哭，可就是忍不住，到底是怎麼了？
外麵的月光太過於亮，向暉擁著被子起身，踩著拖鞋走在遊泳池邊，坐在一側，把腳伸進去，她踢著水，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唐續跟徐詠詩求婚了，徐詠詩明明應該覺得興奮的，但是卻一點高興的情緒都沒有，她的睫毛在微微的顫抖，這不是她想要的嗎？為什麼現在得到了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情緒呢？
徐詠詩想象當中的求婚不是這樣的，唐續的臉上沒有激動，沒有愛，有的隻是一灘的死水，認命，是的，他的表情裡就帶著這種類似於認命，我認輸的表情，詠詩有詠詩的驕傲，哪怕她愛這個男人已經愛到了骨子裡，她不容許唐續這樣踐踏自己的愛情。
“你為什麼跟我求婚？”
她緩緩張口看著這個打算跟自己過一輩子的男人。
他的愛，廉價的很。
詠詩全身都在發顫，像是一隻受傷的動物，她從來沒有如此無助過，她是個，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正常的女人，現在她喜歡的人為了另外的人來跟自己求婚，她應該高興嗎？
徐詠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高興，因為她看透了唐續，她看透了唐續要跟自己結婚的理由，不應該哭嗎？
臉上有微涼的東西滑下來，詠詩隻覺得濕涼一片，她做的再多也是不夠，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自己。
“你不說我來替你說，你是怕唐騰不放過向暉是不是？你不肯在離開了，也是因為同樣的理由是不是？你想你跟我結婚了，唐騰就應該放過向暉了，因為他喜歡上向暉了，是不是？”
唐續低下頭，兩個人都在哭，眼淚分不清是誰的，詠詩覺得自己的人生真是搞笑，她未來的丈夫啊，現在為了彆的女人，奉獻了一切，你看他是不是情聖呢？
啪！
“你比唐騰還賤。”
徐詠詩跑了出去，詠詩大口大口的呼吸，她是誰啊，她是徐詠詩，她不要哭的，不要哭的。
唐騰看著自己的桌子上，他想著那一天向暉跑了出去，他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的，可是就是忍不住出口，他一發狠的時候就想傷人，他用儘了所有能侮辱她的字眼，看著她跑開自己亦是沉默，倔強的不肯道歉。
這次又是一樣的理由，他的視線落在桌子上那些化成灰的東西上，他因為心疼，所以生生將這口氣忍了下來。
馬屁王進來的時候就看著眼睛裡都是紅血絲的老板，納悶，這是昨天沒有回去？
唐騰起身：“今天都有什麼會議？”
馬屁王跟在他的身後，這個時候他又是那個薄涼的唐騰，他並不是心中沒愛，隻是愛少了一些，艱難了一些而已。
唐騰的臉色一如既往，他的話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對方的話沒有說完，兩句扔過去，說的大家沒有脾氣外加很喪氣。
唐騰晚上跟朋友玩牌，今天的運氣似乎有些不好，不停的在輸錢，馬屁王看著他這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是有心事，可是這樣輸，走了過去。
“唐先生，你今天的手氣並不是太好……”
唐騰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明知道必輸的牌，依舊跟，所有人都在對視，他到底是怎麼了？難道今天是來當財神爺的？
他樂得送錢上門，自然有人樂得接收。
唐騰隻覺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他根本就連牌都看不清，滿腦子裡都是哪張照片，他覺得喘不過來氣，覺得自己要開始發抖了。
唐騰後半夜被送了回去，他就坐在車子裡吸了一夜的煙，就那麼坐著，靠著，他如果現在回去，他說不定自己會乾出來什麼，也許就真的把她給殺了，這是有可能的。
向暉把他的自尊驕傲都踩在了腳下，叫他覺得疼了。
早上依舊去健身，強度挑戰的有些高，整個人有些搖搖欲墜，他嘗到了失敗的滋味。
生平他唐騰，第一次嘗到了失敗的滋味兒。
唐騰這樣反常，唐母自然會關心到，自己的兒子，能是為了什麼變成這樣？唐母的眼睛又不是瞎子，因為向暉真的對自己好，所以她忽略那些，唐騰現在如此反複，她竟然有些叫不準，自己到底是應該對向暉好下去，還是現在開始停止？
讓喜歡向暉是因為向暉能帶給兒子快樂，現在帶來的似乎就是……
唐母叫馬屁王過來家裡，馬屁王也是有口難言，首先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再來就是知道，唐先生一定不會希望彆人亂說的。
“你不說，我還是會知道的，你想要我去調查嗎？”
馬屁王堆著笑：“唐老太太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公司的事情吧。”
“不對。”
唐母的直覺很準，她活的簡單，不代表她沒有腦子。
唐母見馬屁王這邊自己也是問不出來什麼了，不過自己也是有方法，唐騰的秘書那邊知道誰來過，有預約自然就有身份，托人叫那個人來家裡一趟，唐母依舊沒有得到答案，想著難道真的是公司的事情？
因為公司的事情，所以兒子現在這樣？
唐騰跟那個人在私家會所見麵的，支票扔過去。
“我希望你能閉緊你的嘴巴，無論是誰，這件事兒就當沒有發生過。”
“唐先生，你放心，本來就沒有發生過。”
這人心裡也算是服氣了，一個男人綠帽子都戴在頭頂了，竟然就生生的把這口氣給忍了，對象還是自己家的兄弟，唐騰外界不是說他的脾氣不好嗎？照著自己來看，脾氣卻是好的可以，可見他有多喜歡這個女人，發生了還寧願自己騙著自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悲啊。
“幫我訂出國的機票。”
“唐先生請問目的地是哪裡？幾個人同行呢？”
“兩個人，你覺得兩個人放鬆應該選擇什麼樣的地方就定哪裡吧。”
唐騰掛上電話，麵上有一種叫做疲倦的東西，手指縫間一直有白煙徐徐升起，眼中的死灰越來越多。
“還是不要了，不要訂。”
“是，唐先生。”
抓著電話，好半天打出去。
“我現在離婚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馬屁王推門進來，正好聽見了唐騰最後的一句話，他隻是拿著電話，卻沒有在說話，最後掛了上去，馬屁王想，這次向暉真的是作到頭了，叫一個男人真真的感覺到了厭惡了。
唐騰沒有說話，氣氛有些空洞。
“你愛你老婆嗎？”
馬屁王一愣，隨後點了點頭：“缺點是多了一些，彆人也說她拜金，可是我覺得她嫁給我，她的缺點我都能包容，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個人來關心自己，感覺還不差。”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這個人隻屬於自己，哪怕唐騰比自己優秀多少，他也搶不走，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很棒。
呂幻婷最近是有聽到一些風聲，長了嘴巴的人很多，看見的人也不會就是那一個刻意的人，風聲就傳到了呂幻婷的耳中，要是向暉沒有任何的緋聞，那麼呂幻婷不會發這麼大的火，她算是什麼？
唐母坐在沙發上，婆婆的話在她的心中起了滾滾的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