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十幾天, 棄厭幾個人在宿舍和顧回辦公室兩個地方來回跑,一邊鞏固修為,一邊了解四大軍校聯賽新改革的賽製。
臨走的前三天晚, 西德亞斯的學員們給他們舉辦了一場歡送會, 地點就在西德亞斯寬闊的訓練場,好一番熱鬨。
棄厭悄咪咪蹭了幾口吃的, 不經意間瞥見厲月承離開的背影,他頓了頓,順手拿上一盤瓜子跟了上去。
厲月承沒有走遠, 三兩步躍上了訓練場旁邊的建築頂上, 無言的坐下來, 看著下麵訓練場的歡樂熱鬨, 好久, 才將兜帽掀下來, 靜靜的看著下麵。
隔離了熱鬨的人群,他身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孤寂。
他沒有察覺到棄厭跟著他,直到棄厭出聲才恍然回頭。
“小五, 你怎麼來了?”
棄厭抓給他一把瓜子。自從那天在踏骨沼吃了顧回的瓜子之後, 他們五個就跟上了癮似的, 修斯種了點新品種,在宿舍屯了一些。
他誠實道:“吃飽了。”
食堂裡幾百個做飯的大廚包圓了整個訓練場,每走幾步都會看見不同的美食攤子,學長學姐還有同級的學員們,看見他就使勁的喂他吃的,說是多吃點力氣大。
雖然很扯淡,但是他還是吃了點,次數多了就撐了。
厲月承將那把瓜子塞進兜裡, 似乎想說什麼,手腕上的光腦顫了一下,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沒說出來,站起身道:“我出去走一走。”
說罷,幾個呼吸間就消失在建築頂上,棄厭沒有去追,厲月承本就擅長隱藏氣息,速度也快,若是真的不想讓人跟著的話,他也沒有信心一定能找到他。
季付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摸了上來,好奇道:“三哥怎麼啦?”
棄厭看向厲月承離開的方向,撓了撓頭,“賽前焦慮?”
“也可能是不習慣人多的地方,算了,人總歸是丟不了,快跟我下去吧,後天就要出發去帝都星了。”
“不過你的刀好像還差點,我讓人直接送到帝都星了,比賽前絕對可以拿到……”
季付絮絮叨叨廢話一堆,棄厭麵無表情的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隻提取有用信息。
……
厲月承徑直出了西德亞斯,轉身進了學校外圍一條普通的商業街。
這個時間很晚了,瑞汀星本就人少,現在街道上更沒有什麼人,他腳下稍微一停,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轉身拐進了一條不起眼的巷子。
前幾天下過雨,巷子裡淤積著未乾的水,走動間會驚起水窪上孵化的小飛蟲。
他走了幾步就停下了,等了一會兒之後,前麵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一個年輕的男子漸漸顯出來身形,臉上帶著火紅晶礦雕琢而成半塊麵具,呈現出半透明的琉璃質感,與臉部嚴絲合縫,乍一看上去,這麵具就像是長在臉上似的。
“你來的有點晚。”
厲月承:“不晚,你還沒走。”
“剛從帝都星過來,來了也沒多久,再說……”
麵具男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要是走了,你還能撐多久?”
他拿出一支藥劑,在指尖晃了晃,灰色的液體在瓶壁上留下一圈圈的液痕:“本來,這支藥劑,上麵是不打算給你的……”
厲月承看不出有什麼反應。
麵具男子頗為無趣:“嘖,還是這個樣子,”他將藥劑遞給厲月承,“再沒有消息的話,上麵可就真的要放棄你了,到時候我也幫不了你。”
厲月承拿出一支注射.器,將試劑裡的灰色液體抽.出來,當場注射進手腕處的靜脈裡,隨後手心血光一閃,試劑管和注射.器瞬間泯滅。
下一刻,他蒼白的下頜滴下一滴冷汗,脫力的靠在後麵的牆上,半晌不吭聲。
“真能忍。”
厲月承啞聲道:“……這次的藥劑量,比之前翻倍了。”
“不錯,看在我們兩個的約定的份上,我單獨給你加的,讓你比之前會多撐一段時間。”
“能多出來多少時間?”
麵具男子聳肩,不負責任道:“不知道嘍,我學藝不精,你要是失血失的少的話,就能多一些時間,反之就和之前差彆不大。”
“謝謝……”,厲月承閉眼緩了一會兒,轉身就走。
他得趕緊回去了,這個時間,歡送會差不多結束了。
後麵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你彆忘了,你是為了什麼才從那裡走出來的,你原本沒有站在陽光下的資格,不想再回來的話,就彆心軟,你知道該怎麼做。”
厲月承腳步不停,全無反應。
……
季付趕著最後一天晉升到了六階。
西德亞斯的星艦終於出發,隨行導師有顧回、景青,以及兩名老資曆的校委會導師,一個是和顧回嗆過聲的老莫,另一個是為優雅的中年女士,藥劑師總導師,容雲雅。
這次出行軍校全程接手,棄厭五個人不用操心,在星艦的休息室內聽顧回講賽製規則。
四大軍校聯賽,往屆分為三個部分,個人賽,團體賽,聯賽。
其中個人賽是展示參賽選手自己實力的最好舞台,如果表現的好,甚至直接可以進入各大軍區的招攬名單。
團體賽,是最考驗團體精神與合作的一場比賽,也是最能看出軍校生綜合實力的比賽,是原本在三種比試中,占據比分最高的一場比賽。
聯賽,四大軍校的參賽考生聯手完成一次任務,但是最後一場比賽,不僅僅是看哪所軍校獲得是積分多,還要看十位評委給出的表現分,兩種分數相加才是最後的第三場總分數。
顧回:“這一屆變動很大,第二場的團體賽不是以軍校之間的比拚進行的了,而是改成了獨立賽,單獨派給你們任務,根據任務的完成度來給你們分數。”
棄厭:“獨立賽……四所軍校之間的任務不同?”
“嗯,任務不一樣。”
“那這樣的話,裡麵可操作空間就大了,任務的難度不同,完成度也會不一樣,”修斯說道,“這不是很公平。”
“照聯邦評議會的說法,這種不公平,也是公平的一種,未來麵對危險的時候,它們不會和你講公平。”
“到時候抽簽決定,但是任務和任務之間的難度差的應該也不會太多。”
“隻是這樣一來,比賽的危險程度就會大大增加,”顧回神色難得鄭重,“而且我不會像之前一樣一直跟在暗處。”
他這話一說出來,迎接的就是棄厭幾人難以言喻的目光。
跟在暗處?還一直?唬誰呢?
顧回老臉微紅:“看什麼看?老子說的不對?!偶爾放手那是為了讓你們這幫小子跑的更遠!”
棄厭:“……所以,您沒必要擔心。”
任務再凶險,也不會比瑞汀星的三大凶地更險了。
再怎麼說,聯賽這種正規的比賽,應該比顧回靠譜的多。
顧回噎了半天,憋出來一句:“總之,這次你們彆搞什麼幺蛾子,尤其是這一屆采取的星網直播形式!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你們,一言一行都要注意。”
“你們代表的是西德亞斯的形象,要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影響下一屆的招生,小心你們的皮!”顧回的表情猙獰無比,冷哼一聲,出了休息室。
五人麵麵相覷,紛紛打了個哆嗦。
棄厭唰的掏出來一本書,嚴肅的看了起來。
修斯好奇的看過來,“這是什麼?景青導師新給你的星符書?怎麼還帶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