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低層爬上雲端需要幾代人的努力,而從雲端摔到低層隻需要幾天。
韓久月睜開眼時,眼前一片模糊,耳畔傳來熟悉又陌生的爭吵聲,臉頰伴隨著隱隱刺痛,慢慢抬頭看向前方,宛如夢中般情景重現。
“韓天成,這日子沒辦法過了,你什麼時候停職調查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要不是碰上你們單位的李姐,你是不是還打算瞞著我,”一個三十出頭俏麗的女人和一個三十出頭英俊男人,在屋子中間餐桌旁推搡著,而他們腳下是淩亂一片的碗筷和冒著熱氣的飯菜。
“沒瞞著你,就算你今天不問,我也打算和你說的,”那個男人伸手製止女人的動作,平靜的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那個女人不敢置信。
“隻是停職調查,”那個男人淡淡低聲。
“那你怎麼讓我和久月回京了,老爺子那邊怎麼說的,韓天成,到底怎麼回事,”那個女人瞪著眼,準備去拿手機,“行,你不說,我打電話給老爺子。”
“蘇雲,爸現在身體不好要靜養,你彆拿這些事煩他,”那個男人連忙阻止無力的說道。
“那大哥二哥那裡呢,你沒跟他們說麼,他們怎麼可能不聞不問,”那個女人高聲質問。
“大哥讓我回京再說,”那個男人有些煩躁的回道。
“韓天成,你們韓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是不是真做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還是大哥二哥他們做了什麼,”那個女人想到什麼後,帶著怒氣的問道。
韓久月看著兩人互不相讓的場景,驀然驚醒,身體往後移了移,貼在冰冷的牆麵,心中有種猜測,隨即目光移到對麵白牆上的掛曆,2005,十二月二十九日,周四。
“好了,這事待會再說,孩子被你嚇著了,”那個男人抬手示意女人彆再問。
“孩子,韓天成,你彆拿孩子說事,不就打了個巴掌嗎,我養了她十幾年,怎麼就不能動手教育一下了,你不說清楚,我就是不鬆手,你們韓家是不是出事了,”那個女人連忙抓住男人的衣袖,急切的問道。
“你從哪裡聽到這些的,彆捕風捉影,”男人臉色有些嚴肅。
“天成,你給我個實話,到底怎麼回事,”女人臉色陰沉,低聲問道。
“先讓久月回房間,你剛才下手太沒輕重了,”那個男人看了眼韓久月,低聲說道。
“我,”那個女人這才想起什麼,目光也看向牆角不吭聲的韓久月。
那個男人移開女人的手,轉身走到韓久月身邊,俯身,手指輕輕劃過韓久月有些紅腫的臉,然後順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低聲溫和說道,“給你轉學是我的主意,隻是沒提前告訴你,你媽心情不好,你也彆怪你媽,你先回房,我和你媽說點事。”
韓久月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臉,聽著熟悉又陌生的話,側頭看了眼男人身後冷眼等待的女人,微點了個頭,轉身往不遠處一個房門走去,步伐有些僵硬,伸手開門,然後關上門,把客廳的聲音關閉在門外。
背靠著門,韓久月身體不可控製的下滑,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目光環視,窗外漸黑,屋內有些昏暗,可卻莫名的熟悉,揉了揉臉,那微帶疼痛的感覺讓韓久月低下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