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的人不在,不愛你的人卻還在。
對韓久月來說,第一世讓她記憶最深的是誰,她會說,姥姥。
她的母親蘇雲沒讓她感受到什麼母愛,但蘇雲的母親,她的姥姥才是讓韓久月真正得到份沒有任何負擔的愛,難以忘卻。
姥姥的氣質和母親的氣質如出一轍,隻是一個溫柔堅強,一個偏執堅強,而那時候的韓久月並沒有繼承到姥姥和母親的特質,畫虎不成反類貓。
母親蘇雲是姥姥單獨撫養長大的,姥爺在母親蘇雲出生的時候就不在了,而種種經曆,種種成長,才會讓母親蘇雲成為如此。
韓久月在臨海市十幾年,從小就和姥姥住一起,偶爾周末才會被夫妻倆接回去住兩天,直到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姥姥重病不治,與世長辭。
韓久月翻看盒子裡的幾件物品,一個個細細摩挲,這個帶著古韻的梳妝盒是姥姥臨終前留給韓久月的,而裡麵則是姥姥以前用過的幾件首飾,一個國民時期的銀纏絲蝴蝶發簪,一個紫青扁鐲,一個國民時期的紅寶石戒指,就價值而言,不算貴重,可對韓久月來說,則是無價。
隻是在第一世的時候,被韓久月當作禮物送給了彆人,或許還不是彆人所需要的,所以,失而複得,讓韓久月有些記憶重新浮現。
每個物件韓久月都把玩了許久,然後輕輕的放回盒子裡,隨後打開盒子前麵的抽屜,這是韓久月以前存著的小金庫。
韓天成和蘇雲對她生活上要求比較嚴格,但對金錢方麵,卻還是舍得的,從初中開始,每個月都給些生活費,而過年過節,京城的爺爺大伯二伯們也會給些壓歲錢。
韓久月吃喝穿都是母親料理,而平常除了買些書本輔導書文具之類,花不了什麼錢。
隻是這些存款在去京城後,全都花費掉了,自己沒用到,倒是便宜了彆人,想起那時候的一些事和一些人,韓久月歎了口氣。
把存款細數一邊後,韓久月也沒想到以前的自己真能存住錢,雖然不多,但也不少,二萬八千對十五歲的自己來說,已經算小有積蓄了。
而這筆錢,才是回京後接下來的計劃能順利進行的關鍵。
把錢如數放回,把梳妝盒放到行李箱最下麵,韓久月才心滿意足的伸了個腰。
韓天成獨自一人在書房抽著煙,在窗台下的沙發上已經坐了許久,整個房間煙霧彌漫。
韓天成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那幾天是沒時間給他思考,等到通知他停職調查後,才會首先打個電話給大哥,雖然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但能夠敏銳的察覺到一些。
而現在,韓天成也終於想通了一些事,所以先是給市公安局搭檔老錢打了個電話,通話時間短暫,可結果讓韓天成臉色凝重起來,因為老錢在他之後也被停職調查了。
然後又給市委的魏書記打了個電話,韓天成能走到今天這地步,除了京裡老爺子的關照,還是因為和地方官員有些來往,但是,失望比希望更大,魏書記雖然沒有翻臉不認人,但也沒給韓天成任何信息。
最後,韓天成才想起省公安廳的柳長河,雖然沒和柳長河相處太久,但偶然認識後兩人脾氣相投,沒到利益關係程度,也隻是在相互欣賞的階段。
而柳長河帶來的消息對韓天成來說,是個不怎麼好的信息,當時的918案件對臨海市來說,不亞於一場地震,臨海市南三縣公安局跟案件有關的人員被追責,才平息事端。
918案件雖然沒過去多久,但韓天成記憶猶新,從2月開始到9月,南三縣多名兒童相繼失蹤,一開始南三縣公安局並沒有引起重視,使得案件久拖不決,直到臨海市公安局察覺,展開大量工作,無果後上報省公安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