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向東來的很快, 因為飯局還沒開始,就遇見韓琦月包廂一幕,直接打了個電話和周康軍說了一聲沒再過去, 把韓琦月送上出租車後, 就開車來到南堂巷北街。
車停下後,韓向東走到88號院門口,敲了兩下,就聽見跑過來的腳步聲。
韓久月打開門,讓二哥進來後,直接關門,“哥,這麼快就到了。”
“那邊事處理好,我就過來了,西城飯店離這兒不遠, 久月, 有沒有吃的, 哥到現在還沒吃飯呢,”韓向東和韓久月沒什麼客氣,直接對久月吩咐起來。
韓久月一聽, 更加疑惑起來,二哥沒喝酒怎麼就那麼衝動呢,嘴上說道,“你先去客廳坐會,我給你下碗麵條。”
“行, 簡單點,”韓向東點了個頭,就直接往屋內走去。
韓久月直奔廚房,看了一眼冰箱,把晚飯多做了一份的青椒肉絲,放微波爐一熱,直接光麵一下,一碗熱騰騰的青椒肉絲麵端到餐廳。
韓向東一見動靜,掐滅手中的煙,從客廳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埋頭開吃起來,半碗麵下去後,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韓久月。
“你吃過沒,”韓向東關心的問道。
“吃過了,味道怎麼樣,”韓久月撐著下巴,感覺二哥餓狠了。
“不錯,手藝比我好多了,當然,比你琦月姐也好,”韓向東沒吃過久月做的飯,第一次嘗試,沒失望,誇獎道。
“怎麼現在才吃的,”韓久月眯眼看著韓向東,問道。
“上麵發通知,下麵跑斷腿,今兒一整天,我都在前堂街那邊通查暫住人口,忙到很晚才結束,準備在單位食堂湊合一頓,正好接到你周哥電話,就去了西城飯店,碰上點事,沒吃成,就來你這邊了,”韓向東對韓久月沒什麼好隱瞞的。
兄妹倆的感情在這段時間裡飛速發展,這點,韓向東自己也知道,總覺得有韓久月在一旁,很有安定感。
“周哥,是二哥以前那個公司的股東,我記得你以前說過,”韓久月聽到熟悉的名字,順口一句。
“對,你記性不錯,我以前是提過那麼一次,那個物流公司關門後,他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他的專業本來就是這個,和我一起開物流公司屈才了,現在經營的不錯,”韓向東笑著說起,想起什麼後,“說起他,我想起那個孫熙,你怎麼認識的。”
韓向東因為孫熙提供的線索,在所裡總算站穩腳,雖然大部分功勞給了曹師傅,小部分是自己,但這件事,讓所裡那些人對他轉變些態度,所以,投桃報李,把孫熙安排到自己家兄弟公司,掛名保安。
“你說孫熙,好用嗎,”韓久月沒回答,反而詢問起來。
“你這麼一說,難不成你們早就認識了,我說呢,那小子誰不找,非找我,我一個剛來的輔警,周圍還沒熟悉呢,”韓向東明白過來,目光帶著肯定。
韓久月點了個頭,“以前就認識,時間不算長,讓他幫了些忙,後來,我看著適合,就讓他有事聯係你,哥,不怪我自作主張。”
“咱兄妹倆彆整這些,這事,還要謝謝你,現在哥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韓向東實話實說。
自從認識孫熙後,處理那些糾紛順利很多,隻要一個電話,就能把來龍去脈問清楚,而且周圍大部分居民情況,孫熙都了解,不再一籌莫展,無法工作了。
“那就好,孫熙看著混胡同的,但是人不錯,不過,彆走太近了,”韓久月笑著提醒道,雖然欣賞孫熙,但是,二哥更加重要。
“知道,一碼歸一碼,我和他平時也不來往,他心裡也有數,是個機靈的,”韓向東笑著說起,言語中還是比較欣賞孫熙的,但是想起什麼後,提醒久月一聲,“對了,你也注意點,他是混社會的,你還是個高中生呢,也彆太近了。”
韓久月笑了笑,直接抬手對韓向東比劃了一下,“我和你不一樣。”
韓久月這麼一個動作,頓時讓韓向東萎靡下來,的確如此,這些社會上的人都是人精,要不然,孫熙那樣的老油條,怎麼會聽久月的,指不定被自己家妹子揍過了,對久月尷尬一笑。
“我說,這家夥對你怎麼這麼殷勤,連我的小報告,都開始打起來了,”韓向東已經明白剛才在飯店,孫熙為什麼會出現了。
“孫熙也是擔心你,好,”韓久月瞥了一眼,淡淡一句。
“行,行,他是擔心我,我付錢給他,他反而惦記你,也沒誰了,”韓向東雖然嘴裡說著牢騷,但是對久月更加放心起來。
“哥,你怎麼和那個人動手打起來的,琦月姐怎麼說的,”韓久月覺得既然說開,直接問了起來。
韓向東把麵條全部吃完,總算有些飽腹感,拿著紙巾擦了擦嘴,把碗筷往旁邊一推,抬頭一眼,“孫熙把這事也告訴你了。”
“你不是知道孫熙喜歡打小報告麼,”韓久月嗬嗬一笑。
韓向東無力的擺了擺手,總覺得自己身邊被韓久月按了個釘子,但也知道是自己家妹子的關心,也不在意了。
“如果以前,我可能會問清楚,今天這事,也怪我,從我知道,琦月是因為我的原因,才被蘇文遠退婚,所以,一時間沒控製住,就和蘇文遠乾了一場,”韓向東低聲的和韓久月解釋起來。
“知道什麼了,”韓久月聽到這裡,就知道,那些事二哥大概都清楚了。
“上次不是和你提過,我有一個分手的女朋友嗎,”韓向東沉默了一下後,直接說了起來。
有些話對其他人,開不了口,但是對久月,反而沒猶豫,或許,是因為和久月提起過,自己有過一個女朋友的事。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不是去國外了,”韓久月臉色變了變。
韓久月不知道該不該讓二哥繼續說下去,雖然整個事情她一清二楚,但是看到二哥的樣子,根本沒辦法,當成不知道的模樣,但是,也知道,不能表現出來。
“是去國外了,隻是,我沒想到,”韓向東低下腦袋。
當從父親那裡知道這些事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不相信,多了個兒子,少了個老婆,韓家被默默針對。
現在,雖然和解了,但這些突如其來的事,讓韓向東一下子承受不了,也隻有在韓久月這裡,可以暢談一番,釋放一下壓力,讓久月提供些建議和見解。
“哥,”韓久月一直不願意二哥知道,就是因為現在這種情況。
她了解韓向東對錢素月的感情,家裡其他人,或許隻以為二哥多了個兒子,但是,她知道,二哥最惦記的還是錢素月,這樣的事實和消息,對二哥打擊很大,如果一直不知道,就算一直單身,也好過現在這樣。
韓向東不知不覺的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往後一靠,調整情緒,半響後,看向韓久月,“久月,我多了個兒子,你多了個小侄子,他叫韓睿,三歲了。”
韓久月很想表現的驚訝一點,但是麵對情緒低沉的韓向東,她做不到,點了點頭後,低聲一句,“哥,你應該開心的。”
“你都不驚訝,久月,哥這年紀,兒子都有了,你也升級為姑姑了,”韓向東偽裝平靜的笑了笑,疑惑韓久月的表情。
“驚訝,隻是,我覺得你沒那麼開心,”韓久月如實的說出想法,看了一眼手顫抖的韓向東,低聲一句,“二哥,不想笑就彆笑了。”
“是啊,我爸和我媽倒是很開心,老爺子也很開心,我怎麼就開心不起來的,”韓向東想起去陵墓看錢素月的那一幕,眼眶紅了起來。
“我一直以為她對我愛的沒那麼深,所以,她讓我陪她去國外的時候,我考慮了很久,拒絕了,她就頭也沒回的走了,再打聽,也打聽不到她的消息,既然能這麼愛我,願意為我生孩子,那怎麼就不能留在國內,總比現在好,多了個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待的兒子,”韓向東聲音越來越低沉,哽咽的說出心中的想法。
韓久月怔然的看著,雖然有這種心理準備,但是,看到二哥如此,韓久月才明白,二哥以前一直沒結婚,或許就是等著錢素月的出現,隻是,那一輩子可能不會出現,好在,現在還有個孩子在,讓二哥能夠支撐下去。
“哥,”韓久月知道她無法理解,二哥此時的心情,所以,真沒辦法勸說。
韓向東把憋著心中的事,這麼一說,反而放鬆下來,掐滅煙後,擼了一把臉,揉搓了幾下,不想久月太過擔心,“久月,哥沒事,隻是想和你聊聊,因為,我也不知道該對誰說。”
“那你說,我聽著,”韓久月直接點了個頭,帶著安撫。
“你開學之前,我隻是打了個電話給你,沒過來,當時,就是因為知道這些事,我爸和我媽從山城市過來了一趟,陪著老爺子和我,一起去了趟錢家,對,就是素月的父母家,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家世,第一次看到她的父母,第一次看到那個兒子,很可愛,和素月長得很像,當然,也和我有點像,”韓向東說起前段時間的經曆,就跟做夢一般。
“她爸媽對我沒什麼表情,也沒說什麼,我也知道,雖然素月走了,是個意外,但是,說到底,和我也有些關係,如果不是她的決定,沒了那個孩子,她可能還活著,所以,我真不怪他父母,也不怪何東海針對我的那些事,我總覺得,這些是我該受的,”韓向東明白前因後果後,才知道老爺子為他做了些什麼,才知道整個韓家被他牽連經曆了什麼,當然,也知道上次被襲擊的原因。
“有因就有果,我不怪他們針對我,隻是,我爸,你爸,還有琦月,他們招誰惹誰了,”韓向東低聲一句,他沒立場去判定這些事的錯與對,隻有無奈麵對。
“你爸去年的事,你應該知道,”韓向東很肯定,或許這丫頭比他了解的都多些。
韓久月沒有否認,點了個頭,“我爸媽離婚,是因為我爸停職調查,然後我爸把我送回京,老爺子找了關係,才讓我爸調回京城的。”
“你看,都是因為我,你爸媽才會分開的,”韓向東隻是痛恨自己,讓老韓家紛亂而起,但是怪錢家,他又沒立場,所以很茫然。
“韓琦月的事,你也知道,”韓向東越痛苦,越要說出來。
“哥,琦月姐的事,你上次和我說過的,”韓久月不明白二哥為什麼如此,隻能順著他的意思,順口一句。
“對,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和蘇文遠分開的,”韓向東想起今天一幕,就知道心壓抑太久了,要不然,不會如此衝動。
“還有我爸和我媽,他們的事,我到現在才知道,”韓向東繼續提起,聲音低沉很多,帶著後悔,“久月,你大概不知道,過年前,他們失去聯係,你那時候還問我,擔不擔心,我想起那時候的自己,真該給自己一個嘴巴子,這麼明顯的問題,我都沒發現,雖然後來,老爺子出手平息,隻讓我爸我媽虛驚一場,但是,如果不是我,他們也犯不著受這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