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安靜下來, 隻有兩人的呼吸聲,一個急促, 一個平穩, 李邦澤不知道該如何, 韓久月不明其中狀況。
從第一次遇見韓久月到現在,兩年半時間,李邦澤總以為什麼事都在掌控之中, 根本沒在意內心慢慢的變化, 和對韓久月的另類相待。
第一次見,韓久月在李邦澤心中, 就是個爽快的小丫頭,有點小聰明, 又有點與眾不同的氣質, 當然, 那時候的李邦澤再禽獸,也不會對這麼小的韓久月有著其他心思,最多, 隻是無聊之時的興趣和逗弄。
慢慢接觸之後,李邦澤知道韓久月獨自一人住, 三餐不繼,平時也獨來獨往,所以,開始改變態度,帶著兄長般的關注, 當然,也沒有其他想法,反而,因為交往頻繁,對韓久月平穩的心態,利索的行為欣賞起來。
在那次山灣隧道突發狀況,李邦澤知道韓久月的家庭情況,韓家那些事,還有韓久月不同一般的武力值和處理事情的方式,讓李邦澤另眼相待,當然,態度又改變些,把韓久月當成可以平等對待的成年人,雖然他們之間還有些年齡差距。
之後,李邦澤收到韓久月的回禮,發現韓久月家中收藏的機甲模型,知道韓久月對機械設計有了興趣,而研究所一行,又有了老師和四個師兄,那時候,李邦澤欣慰的同時,還有些酸澀,就好象自己看中的珍寶,被彆人發現一般,但是,李邦澤並沒有用些手段阻止,反而支持韓久月一展所長。
然後,那次南彙會所,所遇所見,還有當時薛成軍的提醒,李邦澤根本沒放在心上,一直以為對韓久月的關心,隻是習慣成自然,在韓久月的生活裡,他隻要旁觀就行,可後來的發展,讓李邦澤自己也沒預料到。
李邦澤想到健身房那天,韓久月壓在他身上,他自身的反應,那是不可控製和不可抗拒的變化,就算他心底安慰自己,自然反應,也無法平息下來,並且,時不時出現在自己腦海。
所以,因為那套引人側目的格鬥術,在韓久月不知道的情況下,李邦澤為韓久月爭取平靜生活,為韓家爭取利益,說服老爺子,承擔壓力,那時候,李邦澤才明白過來,他不知不覺中,對韓久月的情感已經發生變化了。
之後,又經過一年時間相處,李邦澤還糾結自己的想法,直到,一個暑假沒見著韓久月,愈發想念,才讓他明白,他對韓久月的感情,不是那種可有可無,而是,情之所至,不可控製。
因為知道韓久月不開竅,對男女沒多少區彆對待,所以,李邦澤在知道,韓久月把周圍幾個小子當成兄弟,把突然出現的幾個師兄當成長輩,並沒打算阻止韓久月和他們的接近,隻想著循序漸進。
而現在,聽到韓久月對未來的打算和計劃,心中所想,所計劃,一切全部枉然,而且,這忽如其來的消息,讓李邦澤更加確定,剛才一瞬間的失控,對,從未有過的失控,都顯示出他對韓久月的感情,比他以為的還要深。
一直以來,李邦澤知道韓久月很有想法,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妥協,看到韓久月麵對自己的質問,還是一如既往的肯定點頭,李邦澤就知道,讓這丫頭改變想法,那是絕無可能的。
他該怎麼辦,剛確定自己的心意,還沒來得及行動,這丫頭就跑了,李邦澤一時間很無奈,也知道,他拿韓久月沒辦法,狠不下心,下不了手,去斷絕這丫頭去空大的機會。
李邦澤覺得自己初次動心,就麵對這樣的結果,比薛成軍好歹有個目標,大咧咧追求,更加憋屈,暗戀這東西果斷不適合自己。
但是,李邦澤也知道,如果現在和韓久月說出自己的心意,那丫頭絕對是茫然臉,再加一頓揍,這事,韓久月真能乾的出來的。
李邦澤從思緒中清醒,抬頭看了一眼韓久月,那疑惑的眼神,又有些鬱悶,對上這樣的韓久月,李邦澤發現,他除了繼續寵著,繼續等著,毫無辦法。
想明白後,李邦澤平靜下來,隻是那目光,透著少許委屈,帶著寵溺,無奈一歎,“既然你想考,咱就考,剛才,我隻是沒想到而已,你說,這麼大事,你也不和我提前說一下,我還以為你會考華大的。”
韓久月雖然不知道李邦澤為何反應這麼大,但是,總覺得,是因為自己瞞著李邦澤,才讓他有些反常,畢竟這位一直把自己當成妹子看待。
韓久月聽李邦澤這麼一解釋,看到李邦澤恢複平靜,稍微鬆了口氣,因為她對李邦澤也有些在意,不想造成什麼誤會。
在韓向東兒子出現後,二哥把一些心思全部放到那邊去了,韓久月很理解這樣的轉變,畢竟如果二哥成家,也會如此,所以,對自己越來越關心的李邦澤,出現在這種時候,讓韓久月稍有寬慰。
“哥,我那是忘了,再說,也就我老師他們知道,我爸現在還一無所知呢,”韓久月無奈一眼,對李邦澤安撫起來。
“也是,”李邦澤聽韓久月這麼一提,心態更加平靜了些,最起碼,在韓久月心中,自己還排在這丫頭父親前麵,幽幽的說道,“久月,剛才我隻是沒反應過來,我對你怎麼樣,你也知道,我什麼事,全部都會告訴你,你這瞞著我,一時間,有些不舒服。”
韓久月詫異的看著李邦澤的轉變,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和自己委屈上了,這還是那個一手掌控,遇上什麼事都冷靜的李邦澤嗎。
韓久月眨巴眼睛,瞥見李邦澤那委屈的眼神,捂著胸口,連忙說道,“澤哥,你好好說話,行不行,以後,我有什麼事,肯定第一個告訴你,隻是,彆再這個樣子了。”
李邦澤一聽,沉默下來,忽略後麵那些語言,抬頭確認道,“真的,以後有什麼事,我都是第一個知道。”
韓久月連忙點著頭,這位的冷靜優雅淡定跑哪裡去了,“當然,肯定,一定。”
韓久月的連忙保證,讓李邦澤重新笑容浮現,也讓李邦澤發現這丫頭,吃軟不吃硬,心底盤算起來,隻是嘴上說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也是擔心你,空大,飛行員,真的不適合女孩子,而且還是四年,一年休假隻有幾天,以後想見你一次,太難。”
“沒事,我一放假,肯定回來看看你,對了,我那三個店麵,你有空幫我租出去,這件事,現在不適合讓我爸知道,”韓久月當真以為李邦澤舍不得自己,心中一暖,直接分配任務給李邦澤了,省得這家夥以為自己忘了他。
韓久月本來打算讓二哥幫自己的,畢竟二哥也有幾個房子出租,順便也挺好,但是,看到李邦澤如此模樣,韓久月立馬把打算拋之腦後,直接委托起李邦澤來。
李邦澤嘴角扯出一個弧度來,眼底閃了閃,點了個頭,“好,沒問題,到時候,收到租金,直接打到你帳號。”
李邦澤要的就是韓久月的忘不了,要不然,四年之後,鬼知道這丫頭又跑哪裡去了,兩人之間聯係加深,四年而已,李邦澤從來都是耐心十足。
兩人說到這裡,已經和諧一片,一個得到未來保證,一個覺得安撫下來,都很滿意,剛才兩人之間的衝突,已然消散。
中午,李邦澤和韓久月一起在家吃了午飯,隻是,吃飯的時候,韓久月有些不適應,李邦澤一直投喂,雖然以前也會夾兩塊,但是,今天特彆的頻繁。
李邦澤這樣的舉動,讓韓久月稍微有些消化不良,總覺得李邦澤還沒變回來,但是,想到因為自己的隱瞞,韓久月還是忍耐下來。
吃完飯後,韓久月和李邦澤打了個招呼,就一陣風的跑了回去,而李邦澤送到門口後,看著韓久月漸漸消失的身影,嘴角翹起。
不急,這丫頭還太小了,李邦澤現在想想,除了軍校,不管什麼學校,個個都青春騷動,戀愛成群,韓久月選擇空大,那樣一個封閉的環境,男飛和女飛分開訓練,也接觸不到其他有想法的男人,而且,四年一晃就過,那時候,這丫頭也才二十三,時間剛好。
此時的李邦澤深以為,韓久月的選擇挺好的,分析利弊,利大於弊,李邦澤總算把剛才的失望情緒拋開了。
隻是有一件事,李邦澤覺得未來四年必須努力的,沒經過係統訓練的韓久月,以一敵十,很是輕鬆,經過軍校係統訓練的韓久月,那肯定更加暴力起來。
李邦澤覺得,未雨綢繆,為了將來考慮,準備把格鬥術和軍體拳重新練起來,韓久月那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習慣,李邦澤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
韓久月回到家後,總算呼出一口氣來,麵對淡漠無情的李邦澤,一點壓力也沒有,可是麵對似水柔情的李邦澤,韓久月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好在,也就這一次,因為自己的隱瞞,讓李邦澤惱火起來,下次肯定不會這樣了。
等韓久月把家裡清掃一遍後,不再想李邦澤的事了,開始考慮如何讓父親同意下來,晚上睡覺前,和父親通了電話,聽到父親關切的話語,讓韓久月發現,多想要不得,明天再說。
隔天,韓久月早早就起床,這次暑假去研究所,韓久月配備齊全,沒放棄修煉,所以,早上修煉煉體術的時候,直接修煉到第三階第四式,330力,四個成年人的力量。
每年速度遞減,這是韓久月早就預料到的,畢竟越往後越困難,按照韓久月的計劃,明年高考結束,能修煉到第三階第十式,靠近五個成年人的力量,就不錯了,也能讓她在未來學校裡省不少力氣。
洗漱好,韓久月就出門了,直接在站台旁的早餐點吃了些東西,坐公交車到了瑞城花園,韓久月開門而入時,發現父親去上班,而家裡有些亂。
韓久月正好精神十足,空有力氣無處使,發現這一情況後,直接把書包一扔,開始動手清理起來,而晚上回到家的韓天成開門進來時,總覺得開門的方式不太對,地板上都呈現反射的光芒。
“爸,進來啊,站門口乾嘛,”韓久月知道父親今天肯定會早點回來,早就做好晚飯等待著。
韓天成咳嗽一聲,關上門,放好公文包,有些不好意思的換上拖鞋,讓女兒收拾整理,自己坐享其成,有些愧疚起來。
“你打掃的,”韓天成看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女兒,肯定的問道。
“恩,家裡太亂了,我就一個月沒回來,垃圾到處都是,爸,有空找個清潔阿姨,等我上大學,就沒空幫你收拾了,”韓久月誠懇的建議。
“請什麼清潔阿姨,這段時間我太忙了,以後有時間,我自己收拾,”韓天成考慮一下後,反對起來,當然,也被久月說的有些不自在。
“你自己看著辦,我就是和你一提,”韓久月看著父親那不自在的模樣,並沒在意,直接走到廚房,開始端飯菜。
父女倆坐在餐桌旁,低頭吃起晚飯來,韓天成看著熟練做家務的韓久月,微微心疼起來,但是,看到韓久月毫不在意的模樣,並沒說什麼。
“剛才說大學,爸這裡有個事和你說一下,”韓天成想起什麼後,抬頭說道。
韓久月手中的動作頓了頓,疑惑的看了過去,“什麼事。”
“暑假結束,你就高三了,高考還有一年,你考慮過考什麼學校沒,”韓天成知道韓久月穩步上升到成績,而且,也知道韓久月在研究所有個老師,試探問起。
“這還有一年時間,現在想太早了點,”韓久月不知道父親為何問起,並沒直接告訴父親,自己的打算。
“也該想想了,你那成績,再努力一年,夠上華大,京大了,你研究所的老師沒對你要求什麼,”韓天成低聲問起韓久月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