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樓。 忙亂了一番的醫生扯下口罩，對著夏夢說：“心率算是穩定下來了，但情況還是不容樂觀，必須住院治療一段時間，等病情穩定再看。” 夏夢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躺在床上的秦明理已經有些急了：“我覺得沒什麼啊，哪就那麼嚴重了？單位那麼多事，我怎麼可能突然就丟下不管了？總得回去安排一下－－” 醫生的口氣很差：“是工作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夏夢替他做了決定：“好，都聽醫生的。” 醫生可都說了，心臟病的危險程度，不一定跟症狀掛得上鉤。 有些人之前幾乎沒有什麼預兆，好好的一個人就會突然猝死！ 秦明理哎了一聲，還要說話，夏夢已經跟著醫生去辦住院手續了。 秦夢雪坐到床邊勸：“爸，什麼都沒有身體重要，要是有重要工作，你電話安排一下就是了。你自己想想今天的情況嚇人不嚇人，這幸虧是在醫院，還正做著心電監控。這要是在外麵，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女兒這麼關心自己，秦明理還是很受用的。 雖然他並沒有多難受，覺得醫生說得有些誇張，卻還是心底暖洋洋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算起來今天幸虧我的小夢雪！” 秦夢雪一臉認真：“爸，你可千萬彆不當回事兒！也許你不覺得害怕，可是剛才媽都快被你嚇死了，臉都白了！” 秦明理憐愛地說：“怪不得人家說女兒是貼身的小棉襖，這就是細心又體貼。” 他的情況不對，是夢雪最先看出來的，明明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怕他為難，都願意不再計較。 而剛才，她明明自己也緊張得手都發抖，跑去交錢時更是跟時間賽跑似的，卻還能注意到媽媽被嚇壞了。 就算是為了妻女不擔心，他也該安心往上幾天院。 這麼想著，他笑說：“爸什麼都聽你的，滿意了吧？” 秦夢雪便笑了：“這還差不多。” 秦明理又歎了一聲，有些內疚地：“昨天的事情，巧靈雖然是起了壞心眼，但她才十五歲，爸還是想給她個改過的機會。” 秦夢雪點點頭。 她不急於現在就跟秦巧靈算清舊帳，一輩子時間長著呢，爸爸又是這麼個情況，何必急於一時？ 可她這麼乖，秦明理反而覺得對不住她。 要是她吵她鬨，他可能還會覺得她還小不懂事，用命令的語氣要求她原諒。 所以這會兒他的語氣不由自主就變成了商量、征求她的意見，“夢雪，你媽的意思呢，是一定要把她送走的，可是……你也知道巧靈那身世，她是真的無處可去。” 秦家老爺子和秦明運都住在一個村裡，前後不過隔了兩戶人家。 她要回去了，韓金鈴還不得恨得想要生吃了她？ 哪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呢？ 那孩子心思細，恐怕已經想到了，今天一聽就嚇得哭成了那個樣子，也是可憐。 秦夢雪心說：上輩子，我也是這麼大就被送去外地寄宿學校，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