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雪登時明白了。
燒傷恢複期最可怕的就是感染,預防感染最有效的就是定時換藥。
可是那些紗布貼在失去了皮膚的傷口上,一天下來,與藥物血肉沾成了一團,每次換藥的時候,都要血淋淋地揭下來一次……
那疼痛,光用想的就讓人心臟發緊頭皮發麻。
秦夢雪昨天就擔心換藥這一關,所以才會問醫生有沒有負壓吸引組織液的技術,可現在卻還沒有,那就隻能一遍遍地忍受了。
偏偏換藥一般是不打麻藥的,而二度燒傷恰恰損毀了皮膚,神經末梢功能健全卻又暴露著,極為敏感。
那疼痛,簡直相當於每天被淩遲一遍。
怪不得連楊爸爸都快要心疼到崩潰。
秦夢雪鼻尖一酸,靠近了床邊,對楊曉月說:“你受苦了。”
楊曉月剛被折騰了一番,這會兒身上臉上全是汗,嘴唇也蒼白沒有血色,可她還是微微搖搖頭說:“不關你事。”
還好她燒傷的地方是胳膊。
要是任秦巧靈潑出去,哪怕秦夢雪已經拎起衣服在擋了,也沒辦法保證臉上不濺上幾滴、手上不被潑到。
那可都是人體的脆弱部位!
女孩子臉上留了疤就是毀容,手被潑到硫酸很可能喪失功能!
她傷的是胳膊,怎麼也比臉和手指能扛些。
所以,儘管痛得要死要活,她心裡居然還是慶幸的:“夢雪,我不後悔我擋了那麼一下。”
秦夢雪的眼淚刷的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