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也是個妙人,明知道是蘭城市衛書記陪著蘭城市東城區副區長前來,居然也沒有專門騰出時間來接待。
人家還是穩坐釣魚台,照常開門,照常讓慕名而來的人排隊。
先生姓蘭,住在蘭城唯一的山陵山半腰,白牆青瓦,綠樹掩映,光看氣勢,就很是唬人。
很多人哪怕本身並不迷信,一接近他的小院,也會肅然起敬,最起碼也生出一種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的心態來,步入他家門的時候,還是願意拿出虔誠的態度來。
這種心態很微妙,就像是一個並不相信神佛的人進入寺廟,自然而然地,就願意尊重寺廟裡的規矩,最起碼當時是不想做出任何對神佛不敬的事來的。
白牆圈起的小院不大,四周一圈卻都是凳子,挨著牆角放著,已經有很多人自動自發地貼著牆根坐下,明顯是在排隊。
這氣氛,也很是讓人對這位先生又多了崇敬。
秦明理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個什麼大人物,既然來了,便老老實實地排起了隊。
衛書記作為蘭城的一把手,卻是一向被前呼後擁習慣了的,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的中心,這都多少年沒在這麼樣的小院兒裡,和一幫三教九流的人一起排隊等彆人叫號了。
尤其是這裡貼著牆根的小板凳,在他眼裡,那簡直與冷板凳無異了。
沒一會兒,他就有些坐不住,忍不住站起來走到前麵去,看看彆人都來算些什麼。
這位蘭先生看著六十多歲的樣子,頭發花白,留著一拃來長的花白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