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翼手插進兜裡歪頭看著他:“小……弟,重點不是他讓‘誰’來動,而是他根本不可能‘讓’誰來動。你送他的東西,他都珍惜得很,這個拚木擺件,他都不讓我再動第二次。”
青岫:“……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展翼:“哦,好。”小朋友還挺傲嬌。
青岫:“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是某個‘不請自來’或‘非法進入’的人動過的——目的呢?”
展翼看了眼青嶠鎖住的那幾個抽屜:“這幾個抽屜的鑰匙放在哪兒?”
“桌上的筆筒裡,”青岫道,“沒有太重要的東西,所以鑰匙也沒有必要藏,平時他就放在筆筒裡,極少動用。抽屜裡並沒有少什麼,也沒有被翻亂,但來人既然細心到連拚木擺件都拆開來找過,想必就算翻過了東西,也會注意恢複成原樣。”
見青岫立時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展翼笑了笑,隨即卻又肅起麵容:“拆裝這東西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搞定的,除非來人把這東西拿走後拆開,然後裝好了再放回來,或者,這個人能夠確定,當他進入這所房子後,房子的主人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回來。”
青岫瞳孔微震:“這個人知道青嶠的行蹤,甚至,可能是青嶠失蹤的直接關係人。”
“這個東西,我們拿去驗一下指紋,”展翼凝眉,“雖然結果很可能是一無所獲,對方既然能如此細心地把一切翻過的東西恢複原狀,還連拚木擺件都沒放過,那麼也就很可能十分警醒地沒有在任何東西上留下指紋。”
“有一絲可能也要試試。”青岫目光沉定。
展翼凝視著他,看得出來,哪怕得到的結果是一再地失望,也不會打擊到麵前這個人半分的堅持和決心。
真是個堅強的小朋友。
“我們找一家有資質的鑒定機構來做,結果能出得更快些,”展翼立時安排,“另外,我們再去逆旅看一看,既然家裡都被人翻找過了,很可能青嶠工作室那邊也沒被對方放過。”
兩人隨即行動,先將那擺件送去了一家鑒定機構做鑒定,展翼在這裡有位朋友,可以做加急鑒定,順利的話,不到24小時就能拿到結果。
提供了兩人自己的指紋和一些帶有青嶠指紋的東西,用來做對照,而後兩人轉道去了逆旅。
青嶠的工作室,兩人早已檢查過不止一遍,能翻的地方全都翻過,連紙簍裡的垃圾都沒有放過。
這一次,再度細致入微地從頭翻查,當青岫打開牆角的保險櫃時,手上不由頓了一頓:“有人打開過。”
展翼大步走過來蹲到他的身邊,仔細觀察櫃中每一處細節:“從哪裡發現的?”
“最上麵的兩張紙,”青岫指了指兩張紙右邊緣的夾角處,“上一次我檢查過之後,特意把最上麵這張紙擺放得歪了一些,它的右邊緣,正好壓在下麵這張紙上這一行的‘效’字中間,我關門時很小心,絕對沒有帶風,而且還特意用頂部的釘書釘卡住了紙緣,讓它不會輕易被拂動。但現在,雖然它仍然是斜著擺放,右邊緣卻壓在‘效’字左邊的‘生’字上,有人動過它。”
“數一下少沒少文件。”展翼道。
青嶠的保險櫃裡並沒有放錢或什麼貴重的物品,隻有一些同長期供稿的雜誌等單位簽署的合同,他平時正常下班的話,也時常會把他那部心愛的相機鎖在保險櫃裡——但有時也會乾脆就放在工作室的桌麵上——十分隨機。
如今青嶠的那部相機同他一起失了蹤,那麼來翻保險櫃的人想要找的目標應該就不是相機,否則相機在不在,一眼就能看清,沒必要再去翻這些紙質的合同。
而且,這一次來找東西的人,是在青岫上一次檢查過工作室後,至今天之前的這段時間裡過來的,此時距青嶠失蹤已有一個來月,為什麼之前沒有來過?
還是說,之前也曾來過,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又來了第二次?
這是否說明,對方也不知道青嶠失蹤了,以為他會在這段時間回來,並帶回了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或者,對方知道青嶠失蹤,但並不知道他的下落,所以才疑心他會回來?
“再或,對方一直暗中盯著你家那邊和逆旅,在發現你或者我回來後,懷疑我們兩個手中有他想要從青嶠那兒得到的東西,所以趁你不在家或逆旅的時候,再一次入戶翻找。”展翼麵色有些沉,“如果是這樣,你現在的處境,隻怕已經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