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關,突然一股強勁的力道迎麵襲來,青岫下意識地閃身,卻被直接扼住了脖頸,大力地撞在身後的
牆上,接著便被狠狠地擠壓住,動彈不得。
“陸洋?”鉗製著他的力量忽然在鬢邊開口,氣息拂過眼角。
青岫:
喉嚨上那隻手鬆了力道,卻沒有離開,而是就勢向上一拿,把他的兩腮和下巴一並握住, 溫熱的
氣息一連串地拂過來:“你怎麼跟貓似的, 走路都不帶出聲的?
能起開了麼。”青岫半分情感也無地道。
擠壓在身上的力量終於鬆去,下巴也被頗有禮貌地放開一頗有禮貌地在他臉 上輕輕拍了一下以
示歉意,接著一聲打火機摩擦的響動,黑暗裡躥起了一苗亮光。
“抱歉,弄疼你了?”卓越帶著一兩分笑意三四分歉意和五六分關切地在亮光裡打量青岫。
青岫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兩分的笑意瞬間變成了七八分,卓越一指裡麵的隔間: “要不你先方便完再聽我做檢討?
青岫冷漠地走向隔間,聽見他在身後問了一句:“要幫 你照著點嗎?
“出去。”隔間裡丟出來兩個冷冰冰的字。
卓越在衛生間門外等著青岫。
見他出來,同他一起往鑒定室走。
“在哪兒不是睡,我也就沒回去。”卓越解釋出現在這兒的原因,“剛才起來 上廁所,廁所燈大
概是壞了。正要出門,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悄悄兒地推門一我說你看著這 麼黑也不開手機照個
亮?
沒來得及。”青岫看他一眼,剛摸到燈的開關就被你壓牆上動彈不得這件事你可能不是故
意要忘的。
卓越笑了一聲,又問了一回:“沒弄疼你吧?
“還好。”青岫沒有多說,事實上被他壓製過的胸口還有些悶疼。
而其實令青岫感受最深的,卻是當時卓越所表現出來的,那股撲麵而來的強大壓迫感,和令人瞬
間產生瀕死感的攻擊性。
青岫知道這個人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外在屬性並不真實
在幻境世界裡,沒有人會輕易展現自
己真實的一麵,哪怕是他青岫,也有刻意隱藏起來的東西。
人性在這些不受任何法律道德製約的幻境裡,會讓你永遠無法預料有什麼樣不可思議,或刷新認
知的事將發生在自己的頭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所以同樣,這個卓越也始終在掩壓著自己骨子裡的一些特質和風格,隻給你看他或沉穩或狡猾,
或世故或不羈的無數種假麵,隻在偶爾的不經意間,你才能感受到他轉瞬即逝的,或許屬於真正的他
的那-絲特質。
就譬如剛才。
卓越隻在一瞬間就將他鉗製得動彈不得,動作利落裡透著狠辣,甚至,還有-種亡命般的冷酷。
這一點,在黑暗裡能感受得更為真實和清晰。全然不似他一直以來在他麵前表現出來的, 那副時
而調侃時而沉穩,時而體貼入微,甚或有一絲溫醇的氣質。
這個人真實的一麵,也許終於露出了冰山-角,但青岫仍舊無從推測他的身份背景和人生經曆,
原以為- -同經曆了三個幻境世界後,自己對這個人已經有了些了解,畢 他們還剛剛成為了“搭
檔
可從剛才開始,這份了解好像瞬間就被瓦解,隨著被他摁在牆上的那一撞,撞得粉碎殆儘。他又
變回了初次見麵的那個他,那個會隨著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角色,展現出不同的麵目的,那個神秘的
他
許是察覺了青岫的沉默,卓越微微探下肩,偏著臉看他:“生我氣了? ”
“沒有。”青岫道。
“還是弄疼了吧?幫你揉揉?”卓越的語氣裡並沒有玩笑的意思,聲調沉厚中融著輕緩,無論他
是萬重,是許譯,是胡楊,還是卓越,哄慰人的時候,不同的聲線卻都能勾出一種相同的,帶著那麼
一點點溫存的味道.
“聲音的腔調或許也會傳染,青岫聽見自己嘴裡吐出的字音時身上不由僵了一下,好
在已經走到了鑒定室的門前,借著推門發出的聲音,把自己話尾音裡的輕溫蓋了過去。
卓越哦”了一聲,沒有再跟進門去:“那我就回辦公室了, 有事就叫我。你這兒差不多也就歇了吧,就算明天車上能睡,也睡不舒服不是?思。”
青岫待他離開,將門關上,坐回了桌前。
搓動鼠標滾輪,將打開著的文檔從頭看到尾,而後關掉,再點開一份新的文檔。
新的文檔才檢查到一半,就聽見i ]被敲響,大概是怕驚著他,聲音隨即傳進來:”是我。
青岫過去將門開了,率先撲麵而來的,是方便麵的香味。
卓越兩手各端著一桶麵, 熱氣從翹起的桶蓋縫隙裡團團地往外冒,- -見門開,連忙大步往裡邁,
將麵放在桌上後,連連甩著被燙了半天的手,轉過頭來衝青岫笑著一擠眼睛:“加個餐? ”
食物是撫神壓驚慰勞賠禮的良藥,雖然,隻是手頭上僅有的兩桶方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