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指令,與組織無關,你完全可以拒絕執行……”
“不,太宰先生。”芥川龍之介一字一頓地說,“必將,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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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靠在窗台上,把稀疏的星星數了一輪又一輪,她把手伸進口袋,在一兜糖果中隨意摸出一顆,剝了糖紙含進嘴裡。
太宰治從後麵擁抱她的時候,澄看起來並沒有感到吃驚,而是自然地攏住了他的手指。
“有點涼呢,太宰,你覺得冷嗎?”
“不。”
太宰治反握住澄的手,把臉埋進澄的發間。
“如果我對你說‘跟我走吧’,你會把手交給我嗎,阿澄?”
“太宰呀……”
川崎澄歎了一口氣,輕輕掙開太宰,轉過身注視著戀人的麵容。
“現在的你,是需要我的吧。”
她的眼中有月亮的碎片。
那來自遙遠天外的光影,在跋涉過時間及寰宇的過程中漸漸變得溫柔。
“所以,太宰,我會的。”
太宰治微微睜大了眼睛,然後大概是為了掩飾加快了的心跳聲,他用風衣將澄裹進懷中,和她交換了一個吻。
橙子味的。
太宰想。
“我得替我們籌備一下搬家事宜了。”他說,“對新生活有什麼期待嗎,阿澄?”
川崎澄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嗯,有點厭倦藥劑師的工作了……搬家之後,想開甜品屋。”
“交給我吧。”太宰治輕盈地跳上陽台,“那麼,我先把圍巾放在你這裡,以後再來取。”
港黑年輕的乾部一躍而下,獵獵寒風將他的外套揚起,澄望著他帶著求死般的平靜神情墜落,在粉身碎骨前幾秒攀住欄杆卸去加速度,安然落地。
他沒有立刻離開,澄猜測大約是在告彆,於是她也輕聲吐出了同樣無法傳達到對方耳邊的回應。
“再見。”
澄又在陽台待了一會,最後仍抵不過浸透冬夜的寒涼,轉身走進屋裡。
屋子裡隻開了一盞台燈,稍顯昏沉的光力有不逮地堪堪映著半麵牆,於是幽深處更幽深。少年坐在明暗的分際,自肩膀開始溶進黑夜,幾乎看不清他的衣角和陰影的邊界。
哎呀……太宰留下的東西,除了圍巾,不是還有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