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著刀麵,似乎在感受某種重量,然後,他才直視斑的目光。
“千手真的能與宇智波和平共處嗎……我依舊懷疑這一點。”
扉間說。
“但是,我接受。”
這僅僅是,因為她而已。
“在我自裁以前,我還有想知道的事。”他問道,“她離開的時候……”
扉間頓了一下,才緩緩說了下去。
“澄,因為痛苦而流淚了嗎?”
一把苦無被猛地擲出,扉間隻微微偏過臉,被劃出了一道血痕。
“你沒有資格叫她的名字,千手扉間。”
泉奈說著,冰冷地環顧著千手的忍者們,最後視線定格在柱間身上。
“我不能接受這種結果,踏著她的鮮血去迎接你所謂的和平。”
“宇智波泉奈。”扉間平靜地說,“你又對她的願望了解多少呢?”
“我會親手殺了你,千手扉間!把我們的恩怨,連同她受到的傷痛一並返還——想要用自裁來了結一切……”泉奈的瞳仁因為強烈的情緒顫抖著,“未免也太輕鬆了!”
“她還活著。”
斑忽然開口了。
扉間倏爾被這句話震動,立刻抬頭看向他。
“因此,我還不能代替她做出選擇。”他說,“如果她死去了……”
斑望了一眼柱間。
“那就是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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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這樣想的嗎。”
澄自言自語道。
“為什麼呢,斑,你過去不是曾有過這樣的願望嗎……”
“你是明白的吧。”
羽衣站在她身邊,成為第二個,誰也看不見的旁觀者。
“宇智波擁有強烈的愛意,當那種感情變成仇恨,大概也唯有在焚儘一切以後才能停止吧。”
“是啊……”她怔然,“我知道這一點,所以,我曾想要成為不讓他們誤入歧途的道標。”
“那就離開這裡,去看看現在吧。”
羽衣抬起手杖,兩人麵前的戰場景象開始脫落,澄發現自己回到了宇智波族地中。
接著,她看見了麵無血色,宛如死去的自己的身體,還有一旁泉奈的背影。
澄再回過頭,羽衣已經不見了,澄很難去思索他的消失,她的注意力無法從泉奈身上離開。
澄從背後靠近了他,情不自禁地向他伸出手。
“澄。”
他的聲音讓澄一下停住了動作。
但隨即,她發現泉奈並非是發現了自己的靈體。
泉奈溫柔地,握住了昏迷中的,澄的手。
“那一天,我沒有受傷……哪怕是在後來的戰鬥中,我也好好地抑製住了自己的心情。”
他很輕地說。
“然而,差不多也要到極限了。”
“你還會和我說話嗎?”
“澄,我說過的。”
“不管你有什麼樣的心願,我都會為你達成。”
“所以,請不要……”
他的聲音哽咽了。
“泉奈。”
澄從背後擁抱了他。
“沒關係的,泉奈,我就在這裡。”
但這個虛空中的擁抱,終究不能為他所知。
泉奈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門再一次被打開時,來的人是斑。
他在“澄”的身邊坐下,檢查了她的心跳和脈搏。
澄猜測他大約並沒有得到所期望的結果,否則他不會嘗試了那麼多次,才緩緩地收回手。
斑一個人,安靜地,在那裡待了很久。
“澄。”
……久到,澄差點就錯過了他呼喚自己的低語。
隻差一點,她就要錯過了那滴淚墜落的刹那。
它從那男人的臉頰劃過,墜落,穿透澄的手指,最後了無痕跡。
湮滅得像一個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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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被這個世界排斥的外來者,你本來不應該與這個世界的任何人具有天然的血緣聯係……讓你成為宇智波的族裔,隻是我的擅作主張罷了。”
“如果不是這樣,我就不會遇見他們……因此,我是感到慶幸的。”
“你已經決定了嗎?”
“是的,再短暫也好,我必須回到他們身邊去。”
“那麼,回去吧。”
大筒木羽衣施展了瞳術,同時用自己的查克拉包裹住她的靈魂,將其送回軀體。
“這一次……說不定能帶來不同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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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不知道自己在她身邊守候了多久,但或許是,很久了。
在這段時間裡,柱間對他說過的話在腦海中反複閃現,但隻要目光觸及女孩蒼白的臉頰,那些他曾相信將會開辟希望的話語,現在隻會讓他感到深深的絕望而已。
“唔……”
女孩忽然低吟了一聲,她似乎正在忍耐巨大的痛苦,蜷縮著身體微微戰栗。
“澄?!”
斑立刻俯下身,將自己的手插入她的指間,以免她的指甲劃傷自己的掌心。
她的手實在是太冷了,即使是查克拉也無法讓她變得溫暖起來。
斑能感覺到她的生命體征正在漸漸變得微弱。
“澄,你能聽見嗎。”
他低聲說。
“彆走。”
澄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她掙紮著,再一次,睜開了眼睛。
“……斑。”
她的聲音從未如此沙啞而虛弱。
“我啊,經曆了一次短暫的旅行……但是因為思念你,所以我又回到這裡來了。”
她吃力地抬起手,撫摸對方的麵容。
斑擁著她,閉上眼睛,感受她的心跳聲逐漸變得鮮明。
“斑。”
她說。
“所謂的理想,大概就是難以觸及的事物吧……但是,它的遙遠,一定是因為它的美好超乎人們的想象。”
“遙遠絕不是無法抵達——但是,在新的道路出現之時,無論如何,都要踏出那一步才行。”
最後,那女孩在他耳邊輕聲說。
——“結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