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澄把書籍和卷軸搬到了院子裡, 在陽光底下鋪開,她聽見樹叢沙沙, 仿佛有隻鳥剛剛穿過密林,再抬起頭來時,就見到了扉間站在高處的枝乾上,逆著光望向她, 他的銀發在陽光的籠罩下, 終於被鍍上淺淺的暖色。
“日安。”她笑著對他打招呼,“要是不算昨天送我回來的時候……這你還是第一次來這裡找我呢。”
她沒有說錯,雖然到了後來,他也並不避諱和宇智波一族的接觸, 但若非必要,扉間極少到宇智波的聚居地來……更不要說斑和泉奈的住處。
儘管澄也在這裡。
遺憾的是, 她也在這裡。
但就今天的情況而言, 這件事大約要換一種方式來表述了:
若有必要, 千手扉間對到澄身邊來不會猶豫, 就算他不喜歡應付的人或事也在那裡。
扉間跳下來,落在她麵前。
“今天感覺如何?”
“算是……恢複得馬馬虎虎吧?”她用沒有破綻的輕快語氣說道,“症狀好像也不是一直都會發作,隻要更小心一點的話……”
多支持一會也不會有問題吧?
扉間盯著她看了一會。
“去找大哥吧,如果是哪裡有損傷,用掌仙術比較快。”
“不是那麼嚴重的病,我隻是……”她表現出了些許害羞,“不耐痛, 又喜歡撒嬌而已。更何況,我自己就是醫療忍者。”
“那就早日好起來吧。”
扉間的表情看起來有點無奈,但他似乎被說服了。
“我先回去了。”
“等等,扉間。”澄說,“你還在忙‘影’的事嗎?”
“是的,畢竟選舉日就是明天了。”
“的確是會很忙碌呢……要是順利就好了。”
少女向他揮了揮手。
“再見了,扉間,好好照顧自己哦。”
“……你才是。”扉間輕鬆地躍上圍牆,他停頓了一下,又回過頭對澄說,“等工作結束了,我會再來看你。”
“那恐怕要到選舉儀式之後了吧?”她輕笑道,“不過……好的,我會等著你。”
扉間離開以後,澄又低聲重複了一遍。
“要是……能夠順利就好了。”
澄俯下身,將一卷卷長時間封存的卷軸解開,自言自語道。
“唔,出於私心,我還是希望成為火影的人是斑呢,雖然這工作大概會有點辛苦……”
如果他成為了火影,要保護的事物變得那麼多,是不是會獲得更多支持他繼續前進的力量呢。
“忙碌一點是好事,不會把不快樂的事情記得太牢。”
她喃喃道。
如果當上影的是斑,柱間一定會欣然接受這個結果吧,扉間的話,有柱間在應該也不要緊,泉奈……泉奈也能全心全意地好好輔佐兄長……
“澄。”
“泉奈?”澄驚訝道,“為什麼現在你會……”
泉奈走上前來,將手覆上她的額頭。
“你生病了麼?”他感受了一會體溫,低頭問女孩子,“好像沒有發燒……”
澄下意識要矢口否認,但她短暫地思考了一會,改變了主意。
“算是吧……簡單來說,是過度使用查克拉造成的暫時性經脈疼痛之類的——你和斑小時候不是也有過嗎?”
然後她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
“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有人看見扉間那家夥送你回來。”
泉奈的表情變得有點不妙,若是在平時,澄或許會因此失笑。
“……泉奈。”
隻是今天,她認真地問道。
“你還是討厭扉間嗎……一點點都好,能不能試著和他和平共處試試看呢?”
“……澄?”
“雖然看起來冷酷又強硬,但他不是一個不會被感情打動的人,就算以前的他因為對立的立場做過——”
“澄。”
泉奈用力握住澄的手,打斷了她的話。
“為什麼忽然這麼說?”他的目光緊張地望進澄眼底,“發生了什麼嗎?”
“……不。”
澄怔了一下,然後意識到了自己的冒進。
她努力笑了一下,手指微動,反握住泉奈。
“沒什麼,隻是火影的選拔近在眼前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希望你和扉間能夠……不再這麼針鋒相對。”
“我答應你。”
他沒有猶豫地回答道。
看見澄訝異地抬起頭,泉奈繼續說了下去。
“不管和那家夥之間有怎樣的恩怨,我都不會讓這成為木葉的裂痕,所以不需要你再做什麼來對此做出彌補……再也不需要了,澄。”
請依靠我吧。
“為自己的事情,再任性一點吧。”
“……泉奈。”
她微勾起嘴角,前傾身子,很快地抱了一下對方,就像小時候常做的那樣。
“其實,我好像一直以來都一意孤行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行動,一直在逼迫身邊的人為了我的意願妥協……抱歉,我是這麼任性的人。”
“不,澄,我不覺得——”
泉奈正急切地要反駁,澄卻鬆開了他,她從他懷中滑落,在失去平衡前勉強倚在庭柱旁,她似乎是想抱住自己的肩膀,但澄這一次忍耐住了讓她想要蜷縮起來的痛苦。
至少有一瞬,泉奈慌張了起來,他想向她伸出手,但在碰到她之前,澄出聲了。
“泉奈,我覺得有點疼。”
她對他說,聲音聽起來還算平靜。
“能幫我去取藥箱嗎?”
泉奈很快鎮定下來。
“我很快就回來。”
在泉奈的視線以外,澄才緩緩舒展十指,她手心被指甲劃破的地方滲出血珠,澄並非沒有意識到這件事,隻是無法分出精力來在意這不起眼的小傷口……這次的感覺更加明顯了,那時造成的傷痕正在一點點,緩慢地回到她的身體上。
澄竭力地使用著治愈的力量,但也隻不過把這過程延緩了一點而已。
她對死亡體驗並不陌生,但從未經曆過這樣漫長而持續的痛楚,從未如此清晰地感覺到,生命力流失的過程。
但無論如何,她必須撐到選舉儀式以後——
“澄!”
澄很快攏住手掌的痕跡,她接過藥箱,從裡麵取出藥盒,背過身去,以袖掩麵,仰頸服下。
讓她慶幸的是,藥很快就起效了,澄放鬆下來,慢慢合上藥箱。
“是不是我看起來小題大做了呢?”她問泉奈,略帶苦惱地微皺著眉,“在泉奈看來,這一定不算什麼,但我真的覺得很疼……”
澄對上對方的目光。
“彆擔心,我不要緊——對了,泉奈是特地來看望我的嗎?”
“……嗯。”
他點了點頭。
“最近大家都很忙,好像的確很久沒有像這樣和你待在一起了。”她說,“和斑也是。”
“哥哥他……因為選舉當天也邀請了彆國的忍村來參與見證,所以他正在為此提前進行警備和防禦工作。”泉奈抱怨了一句,“柱間對這種需要承擔風險的事格外堅持。”
“我想去見斑。”
澄少有的堅決語氣讓泉奈一愣,他看向對方,那女孩偏過頭對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