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裡。”四爺的話冷漠又傷人,一點兒麵子都沒有給祁玉留。
祁玉也沒惱,惱什麼惱,她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真惱了才是矯情。
瞧一眼四爺,眼睛一眨,又變成黏糊糊的眼神了,在祁玉看來隻有這樣才能表述心裡迫切想要得到寵愛的心思。
這番行徑,隻把四爺噎的夠嗆。
實在是祁玉的目光吧,不太好說,就跟那些屠夫看豬肉一樣,四爺想到那些油膩膩的肥肉,心裡閃過嫌棄。
“回爺的話,奴才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祁玉說著小臉配合露出無措的樣子。
然而,畢竟不是正經的表演係出身,祁玉的這誇張的表情在四爺看來就是故意的,又想法子引他注意。
嗬,女人!
“回你的蘭芳閣去。”四爺揮手命令。
祁玉不想走呀,福晉的待遇要比一個格格好的多,花廳擺著冰盆冰桶,就算白日都是涼絲絲的,能享受著誰願意受罪,抬起腦袋:“爺,奴才不走。”
“……”四爺抿唇,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想法,仔細看去,會發現那雙愛新覺羅家特有的眸子微微凝了一下。
弘暉站在一邊兒樂嗬嗬的吃瓜,跟四爺有些相似的臉木楞著,任誰看去都以為遺傳了四爺的麵癱臉,隻是吧,這心裡的活動跟小臉上的表情一點兒也不沾邊。
自他記事兒就沒見過阿瑪這個吃癟過,這會兒瞧見祁玉傻乎乎的頂嘴,還真想看看阿瑪怎麼解決,於是就閉上嘴巴,降低存在感,這樣才能繼續看戲。
平日裡額娘瞧見阿瑪都大氣不敢喘的,好不容易有個機會……
嗬嗬,弘暉小阿哥心裡百轉千回,愛新覺羅家的人自小就是人精,這話可不是騙人的。
四爺這邊兒是真不想瞧見祁玉,看見就心煩。
任誰被一個腦子清奇,想法怪異的女人黏上都會煩躁的慌。
祁玉也知道四爺煩她,煩歸煩也不能惡化下去,眼睛一轉,餘光瞥見弘暉,祁玉又把話題拐了回來:“爺,您就當我不存在,繼續讓大阿哥背書就成,奴才小時候沒正經讀過幾天書,這會兒想被阿哥身上的文采熏陶一下呢。”
……熏陶個屁啊,弘暉正樂嗬嗬吃瓜,被祁玉這麼一扯,差點氣的一佛升天,然而阿瑪的視線已經落在了頭頂,弘暉壓力大。
“阿瑪,兒子還要繼續背嗎?”
“不用了,去找你額娘。”
“那兒子告退。”弘暉眼裡有些不舍,黑漆漆的眼睛直溜溜盯著祁玉,舒穆祿格格的大名他也聽過,乾過的那些事兒全是他們這些小阿哥們想要做而不敢的。
皇瑪法對他們這些子嗣要求嚴格,甚至算的上變態,根本沒有時間去造作。
哎,什麼時候也能學鬼嚇人。
聽說前天夜裡,舒穆祿格格亂彈琴,把阿瑪折磨的半夜從宋格格院子溜出去。真厲害啊!
人嫌狗憎的年紀,就是會崇拜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沒有弘暉這個大燈泡,忽略伺候的丫鬟太監,祁玉一個人麵對四爺,心裡驟然慫了起來。
四爺不說話,祁玉也不說話,不說話總歸不會有錯。
四爺還真的把祁玉當成空氣了,坐在黃梨木椅子上,手裡拿著論語,即使早就倒背如流還依舊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伸個手從盤子裡捏個白雲片、米粉圓、水晶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