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挪開,對上掃地和尚的擔憂的目光,眼裡露出淡淡的笑,輕聲叫了一句:“師叔。”
年氏的注意裡從少年的頭發上收了回來,這人,看起來比她還要小,醫術能高明的了麼,年氏心中頓時升起一些失望。
有了希望再來失望,這種打擊不是一般人能夠經受的。
看一眼祁玉,低聲說道:“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去馬車上坐一會兒。”
“嗯,讓香芹陪著你。”祁玉點頭,對年氏的決定沒有多加乾涉。
再者年氏的臉色確實不好看,可能是累了把,對年氏的身體狀況還真一點兒也不清楚,更不會多想。
年氏離開之後,祁玉看向少年。
四目相對,少年這眼睛還有些熟悉。
“女施主有禮了。”少年聲音溫溫潤潤的,若是褪下僧袍,換上一身儒衫,祁玉都能把人當成俏書生。
再者,藥香跟佛香的味道糅在一起,在這人身上體現出來,還不難聞。
這麼濃重的藥香味道兒,若是說這少年沒有本事,祁玉是不會相信的。
“小師傅有禮。”還禮之後,就要談正事兒了。
祁玉不知道醫術這東西該如何判斷,不過敲詐人祁玉是擅長的。
掩唇咳嗽一聲,再看向鑒真:“聽說小師傅醫術高明,不知……”
“施主隻要好生休養身體就無大礙,不用開藥。”鑒真說完,對著掃地和尚是合手一下,轉身提著水桶離開了。
離開了……祁玉瞪大眼睛,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鑒真師兄不習慣跟生人說話……”小沙彌小聲嘀咕一下,算是給祁玉解圍了。
眼見天色越來越晚,祁玉帶著滿兒走出靈隱寺,今兒目的沒有達成,那明兒繼續來就是了。
反正,四爺要在杭州停留一段時間。
而且,這鑒真小師傅的話說的跟太醫一樣,不把脈就能看出她的身體狀況,真本事應該是有的。
走出靈隱寺,回頭看一眼上頭的匾額,雲林禪寺,還是繁字體。閻德善湊到祁玉身前兒說道:“格格,這是當年萬歲爺南巡的時候留下的墨寶。”
“好好的靈隱寺,怎麼掛一個雲林禪寺的牌子。”
“格格,這話可不能說。”閻德善臉上閃過慌亂,趕緊左右瞧瞧,這匾額是萬歲爺題上去的。杭州的百姓或者外頭的人都還叫靈隱寺為靈隱寺,這不是給萬歲爺沒臉麼。
外人這麼說,格格可不能說。
“好,以後不說了。”祁玉點點頭,這話確實不能隨便說。
萬一搞出來一個文字獄,她可承擔不起。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可不是說說而已。
至於……法不責眾,嗬嗬,當年秦皇焚屍坑儒的時候可沒見法不責眾過。
還有白起坑殺四十萬趙卒,不管曆史有沒有水分。
隻要當權執政的人有了想法,才不會管什麼眾不眾的。
回到驛館,祁玉腦子有些暈暈乎乎的。
在外頭吹了風,可不就不舒服了。這次祁玉學聰明了,讓滿兒跟四爺那邊說了一下,隨後就早早的歇下了。
驛站的枕頭是蕎麥芯子的,祁玉摸了幾下,還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