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四爺去了年氏那邊,祁玉就沒有繼續等下去,早早就沐浴寬衣,撒下簾子,躺在蕎麥枕頭上。
睡前問道:“滿兒,鑒真小師傅來了這裡可還適應?”
“還好,咱們從泉州過來,路上不是下了雪麼,好些人手腳凍出瘡來,鑒真來了之後就給人配藥敷藥,沒有人為難。”
“那就好。”祁玉終於放心了。
一夜好眠。
次日天氣晴朗,走出院子,往外看去因為太陽升起,地麵上的雪白的更要耀眼。
盯著雪花時間長了。眼睛還會有些恍惚。
走到外頭,在小花園再次遇見四爺。
祁玉嘴角抽了一下,這次是真的偶遇了,她是一點兒準備也沒有呢,福了福身子:“見過主子爺。”
“起吧。”四爺抬手,視線落在祁玉身上。
舒穆祿格格今兒穿著藍色夾襖,襖子上頭鑲著白色狐狸毛擰成的邊兒,看著格外清新。
“你從靈隱寺弄出來一個人。”
“爺您已經知道了,這不是為了給太後祈福麼,在靈隱寺長大的,寫出來的佛經肯定比較有誠意,而且奴才上次差點兒被人害了,小師傅懂一些藥理,日後也能避免,若是能把人落在府裡……”
“隨你,若是讓爺查出你用那小和尚開藥害人,決不輕饒。”
果然,祁玉這麼一說,四爺就應了下來,至於警告的話,祁玉嗬嗬,男人向來自私向來雙標,不管什麼時代哪個男人都會有這毛病。
李格格不也用藥害人了,可沒見四爺將人處置了。
心裡雖然這麼想,臉上卻不顯,笑嘻嘻問:“奴才謝主子爺,爺咱什麼時候回京呢?”
“你想回去了?”
誰想回去她都不想回去,但是知道個時間最起碼心裡有數:“爺,雪都停了呢。”
“三日後離開杭州。”
“哦,那奴才回去準備一下。”這麼快麼,還真沒有玩夠了。
“去吧。”
“……”祁玉欠身行禮,轉身就相反方向走去。
就剩下三日了,可不得及時行樂麼,趕緊遊西湖,看十景。
四爺盯著祁玉的背影,許久之後,啟唇:“蘇培盛,你說舒穆祿格格這會兒到底在玩什麼?”
“可,可能是欲擒故縱?”
“……”故縱個錘子,四爺同情一把蘇培盛的智商,就往園子裡頭走去,誰都會玩欲擒故縱,這個小騙子卻不一定會玩。
三日的時間一閃而過。
四爺車架搭起,一行人繼續北上。
越往北天越冷,祁玉坐在馬車上,手裡抱著暖爐,脖子上纏了一個圍巾,身上穿著厚厚的蠶絲夾襖,腳上是鹿皮靴子,即使這樣依舊擋不住多少寒氣。
撩開車簾,呼呼的北風如同虎嘯一般。
外頭的小太監是沒有馬車的,不僅沒有馬車,連靴子夾襖都沒有。好些人的耳朵已經凍出瘡來。就連鑒真也不例外。
裸露在外頭的手已經變成了胡蘿卜。醫者不能自醫,看來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看著身邊人這麼受罪,祁玉心裡不好受:“滿兒你會做手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