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伸手捂住耳朵。
人都會有一種叫共情的東西。
聽見閻德善說嬌杏的腦子被蚰蜒給吃了……祁玉總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叫起來,裡頭就跟鑽了一個蚰蜒一樣。
“格格您彆怕,蚰蜒鑽進耳朵裡,往耳朵旁邊滴上一滴香油就成了,蚰蜒聞到香油味兒就會竄出去。”
“這樣嗎?”
“是的,格格不怕您笑話,奴才小時候也被蚰蜒鑽過,那感覺……”閻德善說著搖搖頭,那感覺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許是他認字少的原因吧,反正挺難受的。
“好了,你繼續注意著采蓮閣的情況,記得,打聽不到消息不要緊,千萬好注意隱蔽。”
“奴才曉得,格格您人真好。”
“……”可以不說好人這幾個字嗎?祁玉這會兒有些絕望。
聽見好人這兩個字,總覺得身上的肉快掉下來了。
閻德善離開亭子之後,祁玉就開始思考‘蚰蜒到底吃不吃人腦子’這個問題了。
不管嬌杏如何死的,死了就代表這貝勒府多了一縷冤魂。
後院裡少了一個人。
除了蘭芳閣這裡,沒人會在意。
至於要不要派人查看一下龔寅是不是假太監,祁玉用沒有費心。
府裡的太監每年都要經曆一次驗茬,再過不久就又到了時候。
那個時候讓閻德善瞧一下就知道了。
若龔寅真的是男人,根兒還在,往年是怎麼混過去的呢,祁玉猜不透……
“格格,您說宋格格那肚子。”
“這個不用咱們操心,咱也不能管,既然做了這等事情,遲早會有暴露的一天。”
“為什麼不操心呀,若是您能夠查明,告訴四爺……”
“閉嘴!”祁玉左右瞧瞧,即使在蘭芳閣談論這種事情都不放心,滿兒倒好,直接在亭子了說了出來。
閻德善能往采蓮閣放人,那福晉自然也可以往她院子裡放人,日常灑掃的小丫頭雖然每天都能碰見。
剛才閻德善說的,是大家都能知道的。
但是涉及昨天聽見的就不成了。
看一下滿兒:“跟我來!”
“哦!”滿兒眉頭皺了起來,她知道方才的話惹格格生氣了,晚上怕是又要被懲罰了。
隻是,到底哪兒出了問題。
滿兒反思起來。
走到偏廳,讓葛金守著門。
祁玉盯著滿兒,見滿兒露出思考神色,臉上多了一絲笑。
還知道反思,這就好。若是連反思都不知道,直接飄了,那就不好繼續用下去了。
“想出什麼了嗎?”過了一會兒祁玉問道。
滿兒點點頭,又搖搖頭,糾結的說道:“您昨日就說了,讓奴婢忘記聽見的看見的,是奴婢沒有辦到。”
“……”似乎好有道理。
雖然滿兒反思出來的跟她生氣的地方不一樣。
不過,滿兒一解釋,心裡還多了點欣慰,這是為什麼呢。
祁玉看一眼滿兒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就算宋格格肚子裡的不是四爺的,也不能由咱們拆穿,這不是立功,這是讓爺仇恨。”
“啊……”
“男人都是死要麵子的大豬蹄子,知道什麼叫牽連、連帶嗎?”
“……”滿兒若有所思,安靜一會兒說道。
“若是葛金將您胸口長了一個紅色痣的事兒說出去,被奴婢發現了,奴婢在您麵前拆穿她,您會連奴婢一起惱了。”
“……”這是什麼比喻,祁玉額頭上的青筋都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