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斯:“???”
他一口咖啡嗆在喉嚨裡,咳了個驚天動地,漲紅了臉問道:“接什麼啊接?你在公示期啊,接這種案子乾什麼?彆開玩笑好嗎?”
顧晏看著他,“沒開玩笑。”
亞當斯跟他認識這麼多年,當然知道他沒開玩笑。
“一級律師誒!朋友!一級律師!你!你說,你難不成已經傲到看不起這個了?”亞當斯要鬨了。
顧晏:“當然不是。”
亞當斯抹了一把嘴角的咖啡漬,瞪著他,“那是什麼?”
顧晏道:“如果接案子第一反應是會不會影響到公示,影響成為一級律師,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
亞當斯依然瞪著他。
“你去看一眼一級律師名錄,有幾個是會為了公示期縮手縮腳的人?”
亞當斯憤憤地說:“沒數過,反正肯定不少。”
“至少我認定的一級律師不是這樣。”
亞當斯不滿地叨逼叨:“你認定你認定,你報個名字我聽聽?”
顧晏端起咖啡一臉平淡地喝著咖啡,看起來是不打算再跟他糾結這個問題了。
亞當斯單方麵跟他對峙了好半天,然後崩潰地抓了抓頭發:“你簡直要氣死我。高級事務官不是人啊?看見沒,我這一把頭發,都是為你掉的。”
“恕我直言,我認識你的第一天,你的發際線就已經這樣了。”
亞當斯:“……”
他跟顧晏合作多年,也是多年的朋友,當然知道對方是什麼性格。顧晏從最開始就不會為了“一級律師”刻意改變什麼,對他而言,“一級律師”是努力的狀態而不是目的。
半個小時後,亞當斯青著臉妥協,又給委員會重新發了一封郵件,“行吧,我再探探情況,如果差不多就接。明天給你個準話。”
顧晏從他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智能機屏幕上放著案件資料的拷貝件,那上麵附有一張在春藤醫院拍到的照片,照片裡,警長帶著一乾穿製服的警員,將那位被鎖定為同案犯的先生圍在其中。
那人身上還穿著隔離區的病號服,但看上去並不像普通感染者那麼虛弱,反倒一臉傲慢。
那張臉對顧晏來說並不完全陌生,至少有過一麵之緣,在赫蘭星飛往德卡馬的飛梭上——就是那位被確定為“陽性”的黑發男人,姓季。
“什麼事被亞當斯騙過去那麼久?”
顧晏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燕綏之問了一句。
“沒什麼,可能要接個案子,具體等明天。”案子還沒有確定下來,顧晏也沒有多說。
但是燕綏之卻很敏銳:“什麼案子?會影響公示?”
“你很在意這個?”
燕綏之擱在桌上交握的手指優雅地點了點,挑眉道:“要看你問的是哪種在意了。如果是我自己的話,公示期該怎麼過就怎麼過,沒什麼特彆的。如果是你的話,我當然你希望你越順利越好。”
顧晏手裡拿著兩杯咖啡,一杯他自己正喝著,另一杯顯然是剛倒的,給誰的不言而喻。
他走到燕綏之辦公桌旁,將那杯咖啡遞過去,垂著目光問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希望我越順利越好?”
燕綏之挑起眉,斟酌了一下,嘴欠道:“大概是……出於一種長輩的關愛吧。”
“……”
顧大律師麵無表情收回那杯咖啡,轉頭就走。
“誒——彆跑!”燕綏之彎著眼睛伸手抓住他,“過會兒陪我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