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之朝喬小少爺的座位抬了抬下巴,低頭研究照片的喬毫無所覺。
又兩秒後。
叮——
喬的手指被震得一麻,他還沒反應過來,屏幕就自動彈出來一個消息——
您的資產卡收款2000000西
來源賬戶:顧晏
喬少爺猛地扭頭。
對上兩位大律師坦然的臉。
“你怎麼這樣?”喬瞪著顧晏。
顧大律師淡聲說:“彆看我,燕老師指使的,作為學生隻有聽話的份。我建議你跟他理論。”
喬:“……”
去你的,以前上學也沒見你這麼聽老師的話。
但是他能怎麼辦呢?
顧晏說什麼鬼話院長都一臉默認,他能瞪院長麼?
不可能的,慫。
“尤妮斯女士知道了會把我拋屍大海的。”喬說。
某位院長支著下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安撫道:“放心,等你浮上海麵,我們會去撈你的。”
喬:“……”
他忍不住想到了一個困擾他多年的問題——法學院的受虐狂們為什麼總想跟院長聊天?
托私人飛梭的福,他們在酒城落地的時候,當地時間還早,太陽掛得很高,天氣剛好,正在下午茶的時間,可惜酒城原住民很少有那閒情雅致享受下午茶。
他們驅車到了酒城椿萱區的一條老街上,比起酒城的大多數地方,這條老街倒是意外乾淨,像是藏在一片矮丘和鬆柏林裡的世外桃源。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酒城還有這種地方?”喬看著不遠處的金屬大門,一臉訝異。
事實上他也沒來過酒城幾次,這裡的環境實在超出他的承受範圍,僅有的幾次都恨不得當天來當天走。
雲草福利院的大門看上去有些老舊,牆上延伸出來的花枝藤蔓像是多年沒打理過。
喬還沒進去就看見散落一地的箱子,問道:“這是在重新修葺?”
“以前因為一些麻煩事關閉過幾年。”燕綏之解釋說,“看這情況,應該是正要重開。”
來之前,顧晏找了福利院的通訊號,跟院長簡單聊了幾句,沒有直接提照片的事,隻說來看看順便跟院長請教一些事。
他從通訊中得知了福利院的大致情況,但具體是什麼麻煩事,老院長沒有細說,隻樂嗬嗬地歡迎他們來。
院子裡有幾個人在忙忙碌碌地收拾箱子。
其中一個少年朝大門瞥了一眼,便懵在那裡。他見鬼似的盯著燕綏之他們,半晌才衝過來,“我草——你們怎麼來了?!”
少年不是彆人,正是約書亞·達勒。
他這嗷的一嗓子,把其他幾人也給喊愣了,停下了手裡的活。
“你就拿粗口問候我們?”燕綏之挑著眉問他。
約書亞扭頭“呸”了一聲,撓著頭發說:“反正也咽不回去了,你當沒聽見吧。”
有些日子沒見,他比當初黑了一些,可見這陣子沒少曬太陽,但那股子營養不良的臘色已經不見了,甚至還微微竄了點個頭,說起話來,神色也比以前生動不少。
“你在這裡打工?”燕綏之掃視了一圈院落。
約書亞道:“不算打工,來幫忙。你們呢?怎麼會來這裡?”
“來找老院長聊聊天。”燕綏之問,“他這會兒在麼?”
約書亞恍然大悟:“哦——他中午吃飯的時候說下午有客人來,說的就是你們啊!他在呢,就在那幢老樓裡。”
燕綏之拍了拍他的肩,“那行吧,你先忙。”
約書亞衝他們揮了揮手,小跑著回到那些幫忙的年輕人裡,蹲在地上整理了幾個箱子,摞起來一把搬著走向遠處的一幢小樓。
燕綏之他們進了約書亞所指的老樓。
“沒記錯的話,這裡原本是辦公樓。”燕綏之說。
隻不過現今變得有些冷清,下麵兩層都沒個人影。他們在三樓最邊上的一間屋子裡找到了老院長,幾個中年男女或站或坐,端著茶杯正跟老院長聊著什麼,氣氛看起來很融洽。
一見燕綏之他們來了,那幾位中年人紛紛起身,打了招呼便離開了,讓出了這間辦公室。
“顧先生是吧?”老院長笑得一臉和藹。
“叨擾。”顧晏禮貌地說。
“哪裡,我再歡迎不過了。”老院長說,“這裡還有幾天才能正式開放,有點冷清,你們來了剛好熱鬨一些。”
燕綏之跟在顧晏身後進了門,衝老院長點頭笑了笑。
老院長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神情微怔。然後他摘了護目鏡,用除菌紙擦了擦,有些失落地咕噥道:“眼花了,差點兒把你認成一位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