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思維有些混亂。
即使這是幻覺,到目前為止所發生的一切依然超乎了他的預料。
給他帶來最大衝擊的,就是眼前躺在地上的“小蘭”。
如果這不是幻覺,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如果小蘭真的失去了生命……
工藤新一無法想象。
到現在為止,他都不願意告訴小蘭自己作為小學生“江戶川柯南”的真實身份是工藤新一。
原因是他不希望小蘭牽扯進與黑衣組織有關的案件裡裡,受到牽連,遭受不必要的危險。
工藤新一一點也不希望看到小蘭受到任何傷害。
而現在,看到心愛之人這副樣子,他寧願躺在地上的那個人是自己。
不……這個人不是小蘭。
工藤新一的目光掃到了“小蘭”的腿部,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冷靜了下來。
那裡沒有任何傷疤。
新一記得,在之前,品酒師沢木公平連續殺傷毛利大叔身邊人,實則是為了給自己受損的味覺複仇的那個案件……
在歹徒沢木公平在逃亡過程中,將小蘭當作了人質,威脅眾人不再追擊。
眼看小蘭陷入生命危險之中,自己為了讓歹徒放棄將小蘭當作人質,開槍打傷了小蘭的腿……
歹徒因為人質受傷了,不方便行動,而選擇放棄脅迫她。
小蘭也因此獲救。
不過在那之後,她的腿上就多了一條淺淺的槍傷傷痕,那是兩人共同經曆了危難時刻的證明。
不過這個人的身上卻沒有這道傷疤。
也就是說,死者不是小蘭本人,即便是“小蘭”,也不是真實的小蘭。
工藤新一總算鬆了口氣,深呼吸,補充大腦缺失的氧氣。
周圍同學的討論聲這才湧入耳朵裡。
“大偵探你有看出來什麼嗎?”
一個同學皺眉,居高臨下地看著工藤新一。
“……有關凶手的線索尚且缺失,預估死亡時間在半小時內。”
用手撐著膝蓋站了起身來,工藤新一冷靜地觀察起到來的同學們,擺出了專業的架勢,仿佛剛剛並沒有失態。
這幾個人都長著和自己之前同班同學一模一樣的臉孔,此時有點麵露驚恐,還有的對自己表現出懷疑的神情。
僅觀察他們的反應,無法確定嫌疑人。
“該不會真的是你殺的吧?你說死亡時間半小時內,可是那時我們幾個人都在樓下上體育課。
“幾分鐘前才下課,偶然間遇見真人老師,就把她帶上來了……也就是說我們都有不在場證明,隻有你在案發現場。”
另一個同學說出了對工藤新一質疑的話語。
“你剛剛不會是在給案發現場做手腳吧?”
幾個同學往前探頭探腦,想擠過來。
“都彆靠近!我先報警,警察會對案件進行調查。”
工藤新一麵色沉著,伸手攔住了將要靠近的同學,另一隻手拿出手機,按動撥出鍵。
“嘟嘟——”
聽筒裡隻傳來了一陣忙音。
“沒有信號。”
良久,電話都沒有打通,“你們的手機有信號嗎?”
工藤抬頭,才發現班上同學都用不善的目光看著自己。
“你們怎麼……?”
他順著“同學們”的視線,就看到了自己之前放入口袋裡的手術刀。
銀白的刀柄反射著白光。
阿這,工藤新一感覺不妙。
“你口袋裡為什麼會有一把刀?”
“啊——這肯定是凶器!”
同學們的語氣越發嚴厲尖銳。
“喂,這個刀是把小手術刀,根本捅不成這樣的傷口……”
工藤正想解釋,就被人打斷了。
“我在他座位抽屜裡發現了一塊染血的手帕!肯定是他擦拭凶器的時候用的。”
教室後排,一個同學高呼起來,吸引了站在講台附近人們的目光。
“天!這裡還有一把□□,他帶□□來上學是想槍殺同學嗎?”
“看,證據都有了,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呢?”
那個人高聲說道,一手舉著手帕,一手舉槍,臉上滿是洋洋得意的神情,似乎自己做成了一件大事。
“所謂的名偵探,實際上是個殺人犯!”
之前調查的時候,明明還沒有的啊?
怎麼會突然出現?
工藤新一張嘴想解釋,但是一個人的聲音根本壓不過數人的議論聲。
“我說為什麼名偵探走到哪裡都有殺人案發生呢!”
一個同學拍腦袋,整個人似乎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該不會那些殺人案件裡麵,犯人都是你自己吧?為了成名真的是不擇手段。”
另一個同學也狐疑地看著自己。
“說的也是,哪有那麼多人都那麼聰明,會高難度犯案手法。”
他們紛紛議論起來,目光愈發不善。
“你們是想說,他為了成名才殺人,然後把罪名嫁禍到其他人身上?真是個毫無人性的家夥。”
最後一個同學蓋棺定論。
“喂!你們聽我——”
工藤新一的嘴被人從背後捂住了,發不出一點聲音。
幾個身高壯實的男同學擒住了工藤新一的手腳,把他按倒在地。
骨骼吱呀作響。
肌肉都被巨力擠壓,血管幾乎要爆炸。
“唔唔……!”
工藤新一拚命掙紮,但還是那句話,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敵得過眾人呢?
他根本無法掙脫。
偵探推理是需要有人聽的,當根本沒人願意聽你的推理時,即便你想說的話再有道理,都不過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