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我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態呢?」
並沒有過多的驚慌,我淡定的抬起筆,在《完全**》上寫道。
如果真的成為咒靈,也算是不錯的經曆。
隻不過有件事令人感到有些擔心,如果我沒有辦法選擇死亡的話,那就太悲哀了。
「準確的來說,你的身體還沒死,現在的狀態類似於植物人,或者說是靈魂出竅……但是本質上,你現在和咒靈沒什麼區彆了。」
書這樣解釋。
「你說我是靈魂出竅,那我的身體在哪?」
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能去給自己的身體補一刀,之後再去咒術師麵前晃蕩,應該可以徹底死掉。
雖然說我還不至於這麼早就罷工,但是早做準備總沒錯,也算是有備無患。
「……你的身體其實還在病床上躺著,隻是你看不見摸不著而已。」
書似乎知道我的意思,這串省略號就很靈性。
沒辦法親手殺死自己的身體,算是有點遺憾吧。
「如果我以現在的狀態死去,是會回到身體裡醒過來,還是會直接死去?」我問。
「直接死去,身體也不過是靈魂的容器,靈魂死亡就是一個人真正的死亡。」
【書】很貼心地解釋。
看到它的回複,我提著的心稍稍落地。
雖然說變成咒靈什麼的讓人有些看不懂,但至少我還是自由的。
起碼我還可以自由地選擇是活著還是死去,也就能安心的去做剩下的事情了。
現在要做的事情有兩件。
首先是從武裝偵探社裡麵逃出去,然後就是在明天早上搭上,店長送那個少年去孤兒院的車。
想從武裝偵探社出去的話,我又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條是從窗戶裡麵跳出去,第二條就是從正門走出去的。
第一條路比較簡單直接,不過我需要確定的是,憑借目前咒靈的身體素質,是否會因為跳樓而受傷。
如果要走第二條路,事情就有些複雜了。
目前已知的是太宰先生和中也君都可以看見咒靈,我需要避開他們……再加上江戶川亂步,儘管他看不見咒靈,但肯定能推測出我的存在。
當然,如果他們三個不在門外的話,那我直接推門出去,簡直可以說是暢通無阻。
這就是我可以麵對的,最好的情況。
翻身下床。
大概是沒有了□□的束縛,我感覺身體比之前要輕盈許多,甚至連空氣阻力都變小了。
由於還沒有適應現在的身體狀況,走路用的力氣大了些,身體向前衝去。
這個時候,就會有一種風穿過了體內的錯覺。
咒靈的體質很神奇。
上輩子的時候,曾經聽到過一種說法,那就是人類靈魂的重量是21克。
沒準我現在的體重就是21克也說不定……用更具象一點的說法,大概四枚一元硬幣,420滴水,七張A4打印紙。
我之前在正常孩子體型時的體重,是15公斤,關於體重減輕了700倍。
有些手忙腳亂地踉蹌了幾步,才稍微有些適應現在的身體,走到了醫務室門口。
門上有一扇小玻璃窗口。
以我的身高需要跳起來才能看見外麵,正準備起跳,門把手被轉動了。
臥槽,有點恐怖。
為了不被人發現,我隻能順著開門的力道,躲在了門和牆之間的夾縫裡。
悄悄探出一個腦袋,觀察走進屋內的人。
進來的人有與謝野晶子,宮澤賢治還有國木田獨步。
沒有看到太宰先生,也沒有看到中也君,我稍微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中也君他去哪裡了,還有真人,不過這些事情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
屋子裡麵這些人應該都看不見咒靈,所以我完全可以準備繞過門走出去。
“修治他,還有醒過來的可能嗎?”
正準備躡手躡腳出去,就聽到了國木田獨步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
鬼使神差地,我停下了腳步。
“很難。”
與謝野晶子說,“我們需要把他送去住院,這孩子很有可能幾個月,甚至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狹小的醫務室裡,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你說,我們放任他自己一個人行動,真的是正確的嗎?”
國木田獨步的聲音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
“不論他是否願意,如果我們都陪著他,事情會不會不一樣……?”
我不想再聽了。
用雙手堵住耳朵,逃也似的離開了醫務室。
對不起。
就算你們對我再好,我也沒辦法回應……像我這樣一個糟糕透頂的人,根本不值得被彆人關心,快點忘掉我吧。
出偵探社的道路比想象中順利,太宰先生和中也君都不在,江戶川亂步大概是辦案去了。
於是,我暢通無阻地走到了樓下的咖啡廳。
與其說是走,倒不如說是飄更合適。一蹬腳可以飛出去很遠,落地像貓的肉墊落地那樣輕盈無聲。
邁著輕快的步伐穿過桌椅之間的走道,推門而出,把所有不想考慮的事情拋在身後。
溫暖的陽光落到了身上,牆角有藤蔓植物的綠化,枝頭開出了淺黃色的小花。
深吸一口氣,仿佛連空氣都是甜的,空中都充滿了自由的氣息,讓人心曠神怡。
又是美好的一天。
直到我被人揪住了命運的後衣領……就像我當時揪真人團子那樣。
真就是風水輪流轉。
“你要去哪呢?”
略帶慵懶的聲線在頭頂響起,聽起來倒像是惡魔低語。
太,太宰先生……?!
這算是怕什麼來什麼嗎?我有點欲哭無淚。
麵對他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怕他不放我走。因為這樣的話,我了解一切然後離開的計劃就泡湯了。
“呀咧呀咧,發現一小隻咒靈~”
大概是因為自己此刻的身體很輕,太宰先生很輕鬆地就把我提溜起來了,與我麵對麵對視。
象征性地伸手掰了掰太宰先生的手指,發現掰不動之後,隻能放棄。
棕黑色卷發的青年嘴唇勾起,目光玩味。
我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眼睛,耷拉下腦袋。
不得不說,太宰先生的表情莫名像歪嘴戰神……當然,也有可能隻是我的錯覺。
不要用這張和我很像的臉做出這種表情啊喂!
“要不要去報告給咒術師呢?畢竟我隻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偵探而已啦,完全拿邪惡的咒靈束手無策呢。”
歪嘴戰神說話開始陰陽怪氣。
“啊對了,我正好知道那個最強高專教師的電話……那家夥叫什麼名字來著?”
“!”
我掙紮地像一條翻滾的鹹魚,抬起腦袋瞪著太宰先生以示反抗。
如果被五條老師知道了,那事情就更複雜了,且不提咒術界高層那群爛橘子,至少我明天想去找敦敦這件事就完全成了奢望。
“呀,看樣子你不喜歡那個大高個兒呀。我好像還認識個小矮子來著?他剛剛才走,現在回來應該也快……”
太宰先生一拍腦袋,作勢就要去拿手機打電話。
“彆!”
情急之下,我開口打斷太宰先生。
一個太宰先生就夠難對付了,更彆說再來個中也君。
“總算肯開口說話了嗎?”
太宰先生拿手機的動作停了下來。
“太宰先生……”
我欲言又止。
“怎麼?”
青年嘟嘴賣萌。
“……”
猶豫了一會兒,我才繼續說道,“路人看你的表情很不對勁。”
讓我們來帶入一下路人視角。
現在的情況就是,一個穿沙色風衣的年輕男性一隻胳膊平舉起來,一邊辦各種鬼臉,一邊自言自語,活像是個神經病……
畢竟我現在已經不能被普通人看見了。
“他們愛看就看,過會兒在麵前還能擺個碗,就當是賣藝了!”
太宰先生撇嘴,表情不以為意。
不愧是你,我甘拜下風。
“真的不能放我走嗎?”
我喪失了掙紮的力氣,隻能認命地被太宰先生提在手上,垂頭喪氣。
“也不是不行,隻要——”
太宰先生的聲音拖的很長,我豎著耳朵聽,卻遲遲沒有聽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