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手是不可能鬆手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鬆手的。
隻有夏油同意不傷害我和真人並且放我們走,才能妥協一下這個樣子。
於是,我們幾個用這樣奇怪的姿勢,在咖啡店裡僵持了很久。
好在實際上能被人看見的隻有夏油傑,要不然這臉可就丟大發了。
無視掉夏油那張帥臉上的四分若有所思,三分無語凝噎,兩分為難和一分鄙夷,我成功地走神了。
什麼,難道說你指望我專心抱大腿嗎?彆開玩笑了,抱大腿隻是手段可不是目的。
在夏油明確想要動手之前,我的思想都是自由的。
比如現在,我就在眼巴巴地看著桌子另一邊放著的兩杯咖啡——這是夏油傑出於禮儀,給咱們倆咒靈每人點的。
當然,這可不是因為嘴饞。
我隻是覺得既然已經點了,不喝就浪費了而已。
還記得菜單上的標價,好多個零刺傷了我的狗眼。
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上輩子的優秀教育也告訴我,浪費糧食是可恥的行為。
於是,我盯著咖啡杯,望眼欲穿。
那麼,問題來了,如何在抱大腿的同時,順利地喝到咖啡呢?
答案是……向小夥伴求助。
我看向桌子對麵的真人。
但是我的小夥伴並沒有注意到我的目光,隻是望著窗外神遊。
可以看見,一個牛皮紙袋子被他抱在懷裡,剛買的書從包裝袋口露出來一個邊角,書籍的塑封在日光的照耀下反著光。
白色長發青年的左手下意識地摩挲著牛皮紙袋邊緣,似乎無意識地想打開看。
說來慚愧,明明是我答應給他買書,結果實際上卻是夏油買給他的。
“真人醬,我想喝咖啡。”
我有些扭扭捏捏地開口。
真人醬回過神來,把牛皮紙袋放在桌麵上,伸手拿過我那杯咖啡,站起身走到了我的麵前,蹲了下來。
“修治要我喂你喝嗎?”
真人晃了晃手中的杯子。
“嗯嗯!”
我連連點頭。
就在我們即將表演相親相愛一家人的時候,旁觀者夏油好像看不下去了。
“你們……適可而止。”
夏油皺眉,開口打斷了我們的動作。
……
“可是,詛咒師先生,我們沒傷害過任何一個您的同伴,真的是良民!”
抱著夏油傑大腿不撒手的小孩,瞪著一雙大眼睛,顯得很委屈。
“善良的您,應該不會濫殺無辜的吧?”
“我會,更何況咒靈存在的本身就不可能無辜。”
夏油傑冷漠地奪過真人手裡的杯子。
要說他真的不忍心對人類模樣的咒靈下手,那是不可能的。
從數年前的屠村實踐之後,他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除開他被他當成的同伴的人,其他普通人和咒靈,隻要對於實現計劃有利,全部都隨時可以被犧牲。
不過,他現在暫時沒有傷害這兩隻咒靈的想法。
理由當然不是所謂的“良民”。
第一個原因,是夏油傑尚且不確定那個白發咒靈的術式。
儘管他自己已經是特級詛咒師,但對方的術式過於特殊,他也不能確定自己能百分百獲勝。
第二個原因,是比起直接吃掉獲取術式,也許這兩個咒靈存在更多的價值。
尤其是這個抱著自己大腿的咒靈的術式……
權衡利弊,將利益最大化,是任何一個組織首領都需要考慮的事情。
“可以告訴我,你們的術式是什麼嗎?我保證不傷害你們。”
夏油喝了口咖啡,說道,“如果你們給出的信息足夠有價值……我們也許可以合作。”
咒術師和詛咒師的言語有重量,夏油傑的承諾是可信的,這句話也代表了悠閒的早茶時間結束。
兩個咒靈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我的術式,是可以讓彆人的術式無效化。”
穿著幼稚園校服的小孩開口了。
無效化?
儘管自己已經親身體驗過了,但是這個能力依然太過聳人聽聞。
夏油傑的呼吸有些急促,握著咖啡杯杯柄的手在微微顫抖。
“我的術式是操控靈魂的形狀,被操縱者的□□會變得與靈魂形狀相同。”
真人沒有給夏油傑過多思考的時間,見修治已經開口,於是也補充道。
無效化和靈魂操控……
夏油傑撐著桌子猛地站起身,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中閃過。
這個想法足以推翻自己之前的所有計劃,同時比之前的計劃更有可行性。
如果把這兩隻咒靈的術式歸為己用的話……不,不可以。
自己的【咒靈操術】也沒辦法對這個擁有無效化術式的咒靈使用。
那麼,果然還是隻有先談合作這一個選項了。
“既然不能喝咖啡,那麼你們想吃蛋糕嗎?”
夏油傑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職業性笑容,看起來像是個誘拐小孩子的狐狸。
……
我知道自己和真人的術式對於夏油傑的誘惑力,也有自信知道了我們術式之後,他傷害我們的可能性並不大。
唯一擔心的事情是,他會束縛我們的行動。畢竟我還要去孤兒院找敦敦呢……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遠處可以看見一個圓滾滾的摩天輪,長龍般高聳入雲的過山車上傳來一**驚叫的聲浪。
沒想到昨天沒完成的遊樂場之行,居然在今天實現了。
如果要說有什麼區彆,那大概就是今天的我不用買票吧……以及小孩子的身體肯定是沒辦法坐過山車,但是咒靈想玩啥就玩啥。
四舍五入就是血賺啊!
“夏油先生,我們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