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郗回英國了,臨走前,呂嘉昕沒有去送他機場。
兩人過不了多久就能見麵,而且還要在一起住很久,實在沒有依依不舍的必要,再說那也不符合她的風格,更不是他的風格。
不過在登機前,沈郗還是給呂嘉昕發來了微信,隻有兩個字。
“等你。”
呂嘉昕一臉呆滯地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很久,心裡都還有點受驚嚇,懷疑是不是沈郗被盜號了。
如果是以前的沈郗,出行前肯定也會發兩個字:走了。
就是通知一下她這個女朋友他要走了。
然而現在,他說,等他。
雖然也是很普通平常的兩個字,意義卻大不一樣,後者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親密,感覺起來像是他很期待她去英國,所以才會說等著她。
沈郗沒有收到她的回信,機內廣播提醒關閉電子設備後,他就關掉了手機。
呂嘉昕卻還在咬唇發呆中。
她要收回“沈郗是鋼鐵直男”這句話,他現在已經不屬於這個種類了。從餐廳裡的浪漫到視頻裡親口說喜歡,再到剛才發來的微信,每一處都讓她感覺到戀愛中才有的快樂,甚至比一年多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還要甜蜜。
等會兒,彆忘了你的計劃!
呂嘉昕嘴角的笑容凝住,抬手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點,不要被他給的一點點甜頭迷惑。
他們目前還不算徹底和好,說不定這是沈郗故意做出的假象,想要讓她儘快去英國,搞不好他們在一起後他就會故態複萌,變成以前那個冷冰冰的沈郗。
她要把持住,再觀望一段時間。
呂嘉昕點點頭,為自己的理智鼓掌。
簽證暫時沒辦下來,什麼時候能辦下來還不確定,她在等沈郗的消息,而沈郗在等傅安川的大使館朋友的消息。
所以她又過上了悠閒的日子,每天吃吃喝喝逛逛街,要麼就是找喻橙聊天。寢室裡幾個姐妹,齊小果和邢露都在忙工作,就屬喻橙最閒,她隻能找她。
聽說了她要去英國的消息,喻橙有一種猜中結局的自豪感:“我當初說什麼來著,你遲早要陷進去,什麼報複沈學長都是假的。”
以前都是呂嘉昕用老父親的口吻教育她,現在輪到她翻身做主人,教育起她來了:“你真的想好了嗎?你能適應那邊的生活嗎?”
呂嘉昕向來嘴硬,極少在彆人麵前顯出弱勢,現在也是一樣:“我的‘報複大計’沒有忘,不跟他在一起怎麼勾住他的心。你這個小朋友就不要管大人的事了。”
喻橙:“……”
我信你才怪!
呂嘉昕下午約了美甲店做指甲。
上次做指甲還是遇見沈郗的那一天,靛藍色的星空指甲,看了這麼久已經不喜歡了,想要換一種。
過去的時候老板娘剛好在店裡,穿著條紅裙子,肩上搭著墨綠披肩,流蘇垂墜下來。她靠著櫃台在跟一個留著胡子的男人調笑,舉手投足儘顯風情。
見呂嘉昕進來,她挑了挑眉,揚起手打了聲招呼。
呂嘉昕回以一笑,隻見老板娘伸出手指戳了下男人的胸膛,笑得曖昧:“現在有點事要忙,晚上等我。”
呂嘉昕:“……”很難不讓人想歪。
男人很是聽話,捏了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拿起櫃台上的外套轉身離開了。
直到人走遠,老板娘才收回視線,踩著七公分的高跟鞋朝呂嘉昕走來:“今天想做什麼樣式的?”
呂嘉昕抬了抬下巴,不答反問:“剛剛那個,你的新男友?”
老板娘未婚,男朋友卻一個接一個的談,聽她說的,每一段感情都很有趣,她能從得到快樂就滿足了。
呂嘉昕一度覺得她很酷。
現在卻覺得找個喜歡人的安定下來更幸福。
“顯而易見。”老板娘似乎在回憶剛才的那個男人,笑著說,“彆看他一把年紀,實際上是個小狼狗,跟他在一起很刺激,我仿佛年輕了二十歲!”
“……”
呂嘉昕不知道說什麼。
她平時就夠言語無忌的了,但對上老板娘這種情場中的高手就顯得很嫩了,常常接不上她的話。
老板娘把冊子拿給她看,順便八卦道:“哎,我想起來了,你跟你那個性冷淡前男友進展得怎麼樣了?”
上次她來,好像就是為了這件事煩惱。
呂嘉昕嘴角抽了抽,因為被老板娘的用詞雷到了,沈郗隻是冷,不是性冷淡:“我什麼時候說他是性冷淡了?”
“你是沒說過,不過我記得你好像提到過,之前跟他交往了很長時間,你們還沒發生關係,所以我有點懷疑。”
“我們是正經的校園戀愛!清純美好的!”呂嘉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雖然那個時候她確實動過想要睡沈郗的念頭。
那麼美好的人,仿佛站在雪山巔之上,不睡多可惜。時隔一年,他最後還是栽到了她的手裡。
老板娘舉起雙手做投降狀:“ok,是我說錯了。你跟前男友怎麼樣了?”
“怎麼說呢,沒和好,卻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呂嘉昕手指點了點冊子最上麵的一款,“今天做個常規款吧,全部染成酒紅色,然後隨意加點金色的鑽。”
老板娘坐著沒動,撩了撩長發,壓低聲音說:“你們那個了?”
她還真是一猜一個準,呂嘉昕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揚了揚自己的手,強自鎮定道:“還做不做指甲了?”
“做,有生意哪能不做。”
停止八卦,老板娘擺出了幾瓶指甲油,還有一些零散的小裝飾,小小的桌麵很快堆滿了各種瓶瓶罐罐和小盒子。
坐下來後,老板娘拿過她的手,幫她卸掉上次做的指甲:“挺好的,不管以後怎麼樣,至少睡過了,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