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一點點走遠,再也沒有回頭。
林昭站在林府門口,默默的看著遠去的李煦,沉默片刻之後,他才敲響了林府的大門。
“是我,林昭。”
林府大門緩緩打開,林家的下人躬身稱呼了一聲“昭公子”,便把林昭請了進去。
此時,林府上下依舊亮著燈,林昭來到了林簡的書房門口,微微欠身:“叔父,世子殿下走了。”
書房門口緩緩打開,房間裡神情複雜的元達公,微微歎了口氣:“進來說話。”
林昭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去。
此時,林簡正在書房裡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最多的東西便是書,當年從長安搬到西川的時候,這位宰相被人下藥強行帶走,林夫人知道他愛書,硬是把家裡的東西,統統帶到了西川去。
如今他們要回越州了,自然也要把這些書統統帶上。
林昭看了看滿地的書箱,緩緩低頭:“七叔,我已經安排了兩個都尉營五百人,明天陪七叔您一同回越州,以後…”
“就常駐越州,保護您還有越州林氏。”
林簡抬頭看向林昭,皺了皺眉頭:“無有朝廷詔命,你如何能在越州駐兵?”
林昭嗬嗬一笑。
“七叔您也說了,侄兒將要受封越王,既是越王,越州便是我的封邑,我在封邑之中派五百個人,合情合理。”
元達公低頭歎了口氣:“你現在還不是越王。”
“這番肆意行事,會惹人非議。”
林昭沒有接話,而是從袖子裡摸出一塊牌子,兩隻手捧著放在林簡麵前,開口道:“七叔,我最近幾年,可能都沒有辦法回越州去,現在不比從前,在武功縣您也看到了,不少人想要侄兒的性命,他們害不了侄兒,可能就會對我家鄉的族人下手。”
“這塊牌子您收著,越州的兩個校尉營,以後就由您調配。”
林三郎微微低眉,開口道:“當年東山賊的事情如在眼前,您也不想看到,越州林氏被賊人給毀了罷?”
聽到林昭這句話,原本要搖頭拒絕的林簡,猶豫了一番,還是伸手把這塊牌子取在了手裡。
這塊牌子造型普通,除了一些雲紋之外,便隻簡單的刻了一個篆字“林”。
元達公把牌子拿在自己手裡,打量了一番,微微有些唏噓。
“不曾想,我要靠三郎庇護了。”
林昭搖頭道:“談不上庇護,隻是讓我在長安,能夠安心一些。”
林簡把這塊牌子收進袖子裡,抬頭看向林昭。
“好,為叔收下了。”
他伸手拍了拍林昭的肩膀,神情複雜。
“三郎你在長安…萬事當心。”
……
林昭在林家,一直待到夜半時分,才被林家的大郎林默,送出了家門。
他離開了林家之後,便上了自己的馬車,馬車旁邊,一個袖口繡著銅錢的年輕人,已經等候許久。
見到林昭之後,年輕人恭敬低頭。
“公爺,您找我。”
林昭坐上馬車,微微眯了眯眼睛。
“去查一查,關中義軍這幾年,是怎麼組建起來的。”
說到這裡,林國公頓了頓,繼續說道:“再有,想辦法去朔方軍中,見一麵那個關中義軍的首領史方,問一問他…”
“關中義軍裡,有沒有一個瘸子。”
林昭閉上眼睛,聲音平靜。
“一個姓李的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