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誰當皇帝,對咱們家來說,都沒有太大區彆。”
齊師道低眉道:“問題是,如果太子嗣位,皇權旁落不說,王甫與林昭之間的矛盾將會不可調和,到時候林三郎拍拍屁股離開了長安,又是一場彌天大禍的禍根埋下。”
說到這裡,齊大將軍聲音低沉:“現在的河東軍稍遜平盧軍一籌,但是如果太子嗣位,王家必然可以把持朝政一段時間,到時候河東軍五萬人的束縛,立刻就會不翼而飛,整個河東軍將會在朝廷的助力之下,飛速膨脹。”
“這也是林昭不願意讓太子登基的原因之一。”
齊大將軍坐在自己的妻兒麵前,將更深層次的東西,一點一點說出來。
“更可怕的是,林昭昨天在宮裡跟我說過,隻要太子嗣位,他立刻離開長安,返回青州去。”
說完這句話,齊師道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兒,低眉道:“也就是說,林昭隻是不願意看到王家掌權,但是並不害怕。”
“他有把握,以幽燕之地對抗膨脹之後的河東軍,甚至是對抗朝廷,以及……”
說到這裡,就連齊師道,也不禁吐出一口濁氣。
“以及對抗我朔方軍。”
站的越高,看的越遠。
齊師道作為三大異姓王之一,許多事情看的都遠遠比其他人深遠。
當林昭昨天在太極宮裡,跟他說了平盧軍可能會放棄長安之後,他就想明白了林昭的意思。
一旦太子嗣位,王家人必然會在一定程度上掌控長安,甚至可以掌控朝廷。
而向來忠於朝廷的朔方軍,可能也會在之後,倒向朝廷。
林昭準備離開長安,就意味著他做好了以幽燕之地,跟所有勢力對抗的準備。
講到這裡,齊大將軍才看向丹陽長公主,開口道:“夫人,真到了這個地步,戰爭的規模甚至會超過範陽之亂,大周現在是個什麼模樣,夫人應該比我清楚。”
大長公主坐在齊宣的床邊,神色有些複雜。
“大周…經不起折騰了。”
齊師道點了點頭,語氣篤定:“現在,就已經到了懸崖邊上,隻要再來一場大仗,分崩離析,就在眼前了!”
長公主歎了口氣,看向躺在床上的兒子,開口道:“宣兒,你的意思呢?”
齊宣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母親,兒子看不到父親那麼深遠,但是如果這件事真如三郎所說,是太子勾聯河東軍弑君……”
“那麼,兒子覺得,太子不配成為大周的九五至尊。”
齊府君神色堅決:“您或許會說先帝,到當年先帝這麼做,是因為有個暴虐昏庸的靈皇帝,況且先帝在位三十年,一直致力於中興大周,而太子呢……”
齊府君聲音低沉:“太子一旦嗣位,長安城立刻就要改成王姓!”
說到這裡,齊宣抬頭看向齊師道,緩緩開口:“父親,兒子覺得,不管怎麼樣,這件事都要跟三郎一起試一試,不管結果如何,查清楚總是好事情。”
齊大將軍先是看了看齊宣,又看向丹陽長公主,開口問道:“夫人,聽宣兒的?”
長公主沉默許久,才默默站了起來,歎了口氣。
“都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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