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打撈來打撈去,也沒找到學妹的屍體。
穆謹說學妹沒死,可是救援人員說,學妹能活著的可能性為零。
她跳下去的時候是先砸在岸邊,孩子當場掉了,出了那麼多的血,後來又掉下那湖裡。
她掉的地方,水流湍急,就那麼掉下去,就是身體好的遊泳技術很好的,也不一定能活下來,更何況學妹。
沒找到她的屍體,可能是衝到哪裡去。
畢竟她的鞋子也打撈上來了。
更何況還有她的絕筆書。
學妹隻留下幾句話,讓穆謹不要太自責,讓他好好的,忘了她,找個好女孩結婚。
這是她最後的祝福。
從此消失在穆謹的世界中。
穆謹不相信她死了,一個人什麼也不乾找了一年。
他學會了打撈,打撈起來兩具白骨,卻沒有學妹的。
後來他迎著湖水順流的方向又找了半年,可都沒發現任何學妹的痕跡。
穆謹怪自己沒保護好學妹,這一份自責如影相隨跟了他這些年。
他以前性格豪爽,義薄雲天,發誓做一個救苦救難的律師,可後來整個人都變了。
他發現律師能做的有限,很多時候什麼都做不了。
律師多厲害,也不能改變學妹的情況,更不能改變她的父母。
學妹父母和縣城裡的人甚至都不算什麼,他沿著湖流找人那幾個月,看到了更多更落後的村莊,看到了太多太多。
看得越多,穆謹越失去了目標。
他這一生也沒追求過什麼,無非就是做好律師,結婚生子。
可失去學妹後,這一切好像都實現不了了。
穆謹沒想過乾脆跟著也死了,他隻是太痛苦,沒有目標。
以前說抽煙喝酒傷身的穆謹,在學妹離開後抽煙酗酒,整日煙酒不離手。
一年後,找遍了所有地方,沒找到學妹,他終於放棄,接受現實。
穆謹奶奶將穆謹叫了回去,在奶奶的鼓勵下,穆謹重新站了起來。
隻是他不在做律師,而是轉行做了導演,半自學半實踐也成功了。
平時沒事就跟著奶奶追狗血劇,發現了狗血劇的魅力,越狗血越喜歡,沉迷劇情忘掉痛苦。
和他拍出來的作品完全相反,大家都想不到穆謹喜歡的是什麼。
等奶奶去世後,穆謹酒癮煙癮更大,有一次甚至差點酒精中毒。
從醫院醒來後,被淩程打了一頓,整個人才終於從渾渾噩噩中清醒。
之後酒戒了很多,煙癮卻一直很大。
這些年穆謹到底變了很多,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樣了,也一直沒忘了學妹。
淩程他們都知道,想幫他卻也沒法,而穆謹自己也找到了目標。
他不能改變學妹的悲劇,卻想著讓這樣的悲劇少發生一些。
他拍了不少紀錄片,引起大家重視,走入了很多深山老林閉塞縣城,每年都去普法,放影片,科普,儘可能的讓大家都知道。
少數人懂法並沒用,就像學妹,她是律師,她能不懂法?可因為父母因為縣城人不懂法,最後釀成了悲劇。
他隻有一個人,能做的有限,卻儘量的想去避免下一個悲劇。
很多人不理解穆謹,不知道他這圖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