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巴往下掉:“什麼叫複習錯了書?”
不是吧,她們仨剛還慶幸自己比彆人早複習呢,彆打臉啊!
“你們誤會了。”風紅纓將報紙攤在桌上,指著上麵的招生,“我是說我,你們看,報紙上寫得明明白白。”
三人俯身,風紅纓歎了口氣:“今年的招生計劃有點倉促,海軍指揮學校目前隻接收理工類學生,而我一直是奔著文史方向去的。”
也就是說,這麼久以來,她白複習了地理和曆史,而理工要考的物理和化學,這兩門學科書長啥樣她都不知道。
一說書,風紅纓當即不淡定了 。
“你要去哪?!”三人追出宿舍大聲問。
風紅纓邊跑邊扭頭回應:“我要去縣裡書店買書!”
趙曉慧抻著脖子張望:“不得了,男知青宿舍那邊全出動了,走走走,咱們也去縣裡幫紅纓搶書去!”
三人立馬鑽進屋,默契的將藏在枕頭底下的錢全塞進了口袋,然後如狂風一般衝出宿舍。
風紅纓腳程快,一分鐘不到就追上了搭乘牛車的男知青們。
“喲,看看這是誰,這不是考古大功臣風紅纓同誌嗎,嘿,風紅纓同誌著急忙忙的要去哪啊?”
副館長要在掛曆上印風紅纓名字的事已經在村子裡傳開。
風紅纓寫自己名字他們嫉妒,不寫他們更嫉妒。
在這些男知青們看來,風紅纓就是糞車掉輪子——臭架子,在掛曆上留名這等光彩事誰不羨慕,風紅纓偏要推辭,故作清高的寫壽河村,這不是裝腔作勢擺架子是什麼?
“不好意思了哈,”其中一個男知青將腿搭在牛車上,陰陽怪氣道:“不是我們不讓風同誌上車,實在是沒地兒讓給你。”
風紅纓:“我不坐。”
說著她加快速度往村外跑,眨眼就超過牛車一大截。
車上男知青們臉黑的不能見人,尤其是聶明朗。
為了刁難風紅纓,他花了一毛錢唆使舍友說出那些話,沒想到風紅纓不上鉤!
他想看到風紅纓低頭求他,求他挪一塊位置上車,可為什麼風紅纓不求他?!
跑步去縣裡?
這女人要麼是瘋子,要麼就是個不自量力的傻瓜,幾個小時的路程誰堅持的下去?
等著吧,風紅纓待會肯定會哭著回來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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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壽河村也有三個月了,在這三個月裡,風紅纓有意無意的訓練原身的體力,學遊泳,舉巨石,可以說風紅纓現在的體力比三個月前至少要好三四倍。
然而即便是這樣,風紅纓想靠跑步去縣裡還是有點難。
快跑了三十分鐘後,風紅纓停下來喘了口氣。
身後蜿蜒的山路上,男知青們坐得牛車離這很遠,她知道剛才那一出是聶明朗故意做給她看的,但她就是不低頭。
靠聶明朗?那她還不如靠自己。
正當她準備將剩下的積分都兌換成體力提速時,對麵一道悅耳的鈴鐺聲傳來。
“紅纓同誌——”
來人是李國賢,還騎著一輛嶄新的二八大杠。
李國賢猛地一個掉頭,大聲道:“快,快上車,我送你去書店。”
風紅纓躍身坐好,李國賢騎得歡快,一下滑出幾米遠。
“你咋回來了?”迎著山風,風紅纓感覺透心涼,渾身舒爽。
吃了大餐的李國賢還在考古隊幫忙,劉隊很欣賞能吃苦的李國賢,決定臨走前將李國賢一起帶走,換句話說,李國賢有商品糧吃了。
“我回來高考啊。”李國賢半站起身子瞪自行車,聲音隱在風中有些不清晰。
“高考?”
“對,高考。”
李國賢笑說:“之前咱們在河邊守棺的時候 ,你不是說學曆和見識很重要嗎?我覺得你說得對,劉隊也讚同我回來高考,主要是我腦子裡的考古知識太少了,我擔心去了首都不能很好的完成上級交給我的任務,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大學讀考古專業充實一下自己。”
“那你的工作怎麼辦?”
“劉隊說首都那邊的考古有了新進展,接下來三四年考古隊會留在首都,我隻要考去了北京,工作的事就不用擔心。”
風紅纓:“那你要加油哦,爭取工作和學業兩不誤。”
“借你吉言!”李國賢笑得暢快,自行車踩得跟風火輪似的。
半個鐘頭後,兩人來到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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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這麼多人?”李國賢嚇了一大跳。
縣裡唯一一家書店外,此刻攢動的人頭隊伍從望江路始發,一路排到了兩條街外的繁華大道。
風紅纓料到恢複高考後會有一大群人來買教材,但萬萬沒想到場麵會如此壯觀,烏泱泱的後腦勺擋在前邊,她都快看不到新華書店的門匾了。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風紅纓跺了跺腳,不經意往後一看,嗬,排在她後邊的隊伍比她前邊的還要多,一眼望不到邊。
太陽升到頭頂,隊伍又擠,風紅纓甚至能聞到男人們咯吱窩裡散發的酸臭味。
“哎,你這人咋回事?排隊不知道嗎?”
“插什麼隊啊,滾滾滾,滾後邊排隊去。”
李國賢指著前邊排隊的風紅纓,賠著笑臉解釋:“我不是來插嘴的,我是來找人的,說完話就走。”